锁儿爷的鬼故事,之九、蛇中之王,
引子
湘西七仙岭是南连始安岭,北连大庾岭、骑田岭的交通要冲,不知由何处窜来一条巨蟒,半年来,过路的客商、上山的樵子,采药的山民,不知有多少人被其吞食,一时间,镇上的人们谈蟒色变,有人曾看到过,那是一条金光闪闪,海碗粗细,两丈多长的大蟒蛇。
第1节、七仙岭老胡遇难,挑夫归壮士搜山
七仙岭南侧有一小村镇,镇上有百余户人家,只有两姓,十字街往东是胡姓居住,往西是葛姓天下,一个村镇却各有其名,胡镇和葛镇,两姓族长曾为村镇名儿协商过,胡家说胡家祖上先于葛家来此定居,应叫胡葛镇,葛家说,葛家先祖曾是皇家大内太医,在大内乡籍备案就是岭南葛镇,此镇应叫葛胡镇,双方一直争执不下,因此还是各叫各的。
一次,众仙在后山岭峰聚会,铁拐李打此经过,为同地不同名儿跑了许多冤枉路,便请两族的族长坐下协商,双方还是争执不下,最后铁拐李说:“我看此地人杰地灵,背靠七峰,好风水,好地方,叫胡家镇,葛家镇,岂不太俗?要我看不如叫七仙镇吧,后七峰便称七仙岭如何”?有人说,锁儿爷不对吧,人家是八仙,应叫八仙镇才对啊,锁儿爷哈哈一笑:那时众仙中还没有收吕洞滨,是以便用七仙命名,后边的群山也称为七仙岭,两姓的族长皆大欢喜,“不偏不倚,好名字,我们世代都沾七仙的光啦”,为感谢铁拐李,各自让族人为铁拐李做了一只大鞋,由于样式不一,用料不同,又称为阴阳鞋,你看戏台上那铁拐李穿的鞋就是一样儿一只,啊,这话说远啦,还是书回正传吧。
数百年弹指一挥间,到清光绪年间,镇上胡姓家族有一位老人胡德厚,按辈份应是现任族长的三叔,他一生劳作惯了,身体健壮,事必亲躬,想不让他干点什么活儿,准能把他憋出病来,就拿上山砍柴说吧,镇中如此年龄的老人,已没人再进山了,他却不同,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进山砍趟柴,挑着二三百斤的青柴还能如履平地。
这老人晚年得子,起名儿胡天亮,二十有七,长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两臂有千斤神力,在镇上挑夫行做挑夫,有时往山外送货,十天半月回不了家,他天生好武,随老爷子练得一身好拳脚,一次睡梦中,铁拐李教了他一路疯魔拐棒法,醒来便抄起挑柴的铁担演练起来,劈、刺、挑、挂、挡,扫、点、抹、盘、带,使的是中规中矩,虎虎生风,上月刚取了媳妇,在家没待俩月,便又给人家往山外送货去了。
由十字街往北,出镇便是进七仙岭的山路,这老胡家住镇东北角的镇边儿上,由他家还有条进山的小路,但须走五里山川草荡,才能汇入进山正路头道山梁,以前老胡进山砍柴为图近便,都是走小路,近来听说后山有了大蟒蛇,为防意外便不走小路了。
这天闲来无事,便又拿了柴刀、扁担到十字街口,寻了处台阶儿,坐下抽起了毛烟,有人问,他是不是又要进山砍柴去呀?锁儿爷说,那是自然,自从后山有了大蟒蛇,人们进山砍柴都在此聚齐,凑个五六、七八个人儿,才敢结伴进山,客商们也是如此,没有十数人结伴同行也是不敢过岭。
时至辰时,十字街口陆续聚集了十七、八个人,其中砍柴人也有六七个,老胡一看来人也差不多了便说:“再不走便误了回来的午饭啦,过岭的客商申时也赶不到清风客栈喽”,于是,人们三五成群的开始上山,在第二道山梁,人们便分散了,十多个客商继续前行,砍柴的也各自觅地砍柴。
突然一个砍柴的小伙儿说:“你们看”,人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山梁南侧一人多高的草荡像一溜胡同一样向两侧分开,快速的向北延伸,阳光下草从中,隐约看得金光闪闪,“啊,是那金蟒蛇”,只见那金蟒蛇穿过茅草荡,行到前面的山石坡上不动了,不一会儿便“噼里啪啦”的摔上了自己的身体,虽然距离很远,砍柴的人们还是看得真真的,那声音加上群山回荡,“噼噼啪啪”的更是吓人。
一起砍柴的年轻人问胡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它是不是犯病了”?“大概它在消食儿,以前我看到过其它的蛇,吃饱了也是这么折腾”,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趁它在那儿折腾,咱们赶快砍柴,好早点回家啊”,于是,各人又挥起柴刀忙活上了,待到众人砍完柴,打好捆,再看那大蟒蛇时已没了踪迹。
几人慌忙挑起柴担匆匆向山下行去,行至头道山梁的岔路口,胡老爷子说:“趁那大蟒蛇还没追来,我便从这儿先走了”,胡老爷子挑着二百多斤的青柴岔上了茅草荡的小路,走着走着,突然左前方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的趔趔趄趄的向左前方撞去,他想收住脚步,却怎么也收不住,左前方的茅草中,正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大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哎呀”,一声惨叫,胡老爷子便投入了蛇口。
已至中午,儿媳胡柳氏做好饭,单等公公回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胡柳氏不免心中犯上了嘀咕,于是,跑到十字街口的葛记铁匠铺,向葛铁匠打听,葛铁匠说:“我家阿铁早就回来了,怎么胡老爹还没回来么”?说着他便喊“阿铁,阿铁”,阿铁正在吃饭,端着碗出来:“爹,有事儿?啊,胡婶来啦”?
胡柳氏迫不及待的问:“阿铁啊,胡爷爷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回来啦,在头道梁他走小路回家的啊”,“啊?走小路啊,不会出事儿吧”,“快走,我们去找找”,葛铁匠抄起打铁的大铁钳拉着阿铁就往门外走,“他胡婶,你再去喊几个人随后追我们去”。
葛铁匠和阿铁在前边走,胡柳氏带着十几个青壮年都拿着家伙在后边紧追着,从头道梁子岔上了茅草荡的小路,一路寻了下去,“看,那是什么”?阿铁指着小路左边草荡不远处的两捆青柴和挑担,人们都站下了,茅草地上一片狼藉,通向北山梁的茅草地上有一道被那大蟒蛇爬行过草沟痕迹。
寻着草沟痕迹往前走,在头道梁的南坡上,二十丈方圆的茅草、杂树都被那大蟒蛇荡平了,地上有一堆布絮团儿和一把柴刀,看来那大蟒蛇吞了胡老爹在此消食,将胡老爹的衣服和柴刀吐了出来,胡柳氏坐在那堆布絮团儿前,哭天喊地的嚎啕起来:“哎哟,我的爹爹耶--,放着清福你不享哎--,等那天亮回来我怎么和他说--耶--”,“他胡婶,别哭啦,天命如此,谁让咱们赶上啦,阿铁,搀你胡婶回去罢,这儿可不太安全啊”,葛铁匠说罢低头捡起那粘粘糊糊的柴刀,和阿铁搀着还在抽泣的胡柳氏,在人们拥簇下回到镇上。
三天后,胡天亮从山外送货回到镇上,还没到家就听说老爹被那大蟒蛇吞了,一时气血上涌,提着铁挑担便要上山,被人们拦下,葛铁匠说:“阿亮啊,莫要呈匹夫之勇,你刚回来,好好休息两天,后天咱们多找几个人一起上山”,几人死说活劝,总算是把胡天亮劝回了家。
秋风萧瑟,群山凄凉,大蟒蛇的阴影笼罩着七仙镇,大人都将各自的孩子们关在家里,轻易不放出去乱跑,好像孩子们一出门儿,就会被大蟒蛇吞了一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在葛铁匠和胡天亮的带领下,拿着刀枪棍棒,在山里搜寻三天了,一直没找见那大蟒蛇,在头道梁和二道梁的南坡上发现了不少布絮团和牛羚角,无疑这是那大蟒蛇吐出来的东西。
“是不是这家伙离开了七仙岭”?“我看未必,二道梁的南坡上,它吐出的东西还有些潮湿,我看,它准是吃饱了喝足了找地儿睡去了,三五天后它一定还会出来,阿亮,要不然咱们先回去,过几天再来”?“好吧,耽误大家的活计了”,“哪儿的话啊,这大蟒蛇不除,咱们镇上谁也别想踏实”。
胡天亮回到家一直闷闷不乐,从中午就开始喝上了闷酒,胡柳氏一直在旁边抑郁的陪着,到晚上亥时,胡天亮已醉的不醒人事儿,趴在桌儿上打上了热酣,胡柳氏不敢叫醒他,只好拿件衣服给他披上,自己悄悄的坐在旁边的灯下缝补天亮的衣服。
胡天亮睡梦中似乎看到那金蟒蛇吞食胡老爹之后,从草荡中游到头道梁南山坡消食摔打,之后吐出不能消化的布絮柴刀,胡天亮举着铁担追上便打,那金蟒蛇滑溜之极,快速的向后山游去,二道梁北坡有处峭壁,峭壁的背阴处有条斜着的山缝,二尺多宽,山缝中间,两侧似乎各有一个山洞,那金蟒蛇游进山缝,胡天亮追上前去,一担打下火星四溅,铁担不知怎么就卡在山缝里,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也撤不出来,那大蟒蛇返身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吞来,一个机灵,“气煞我也”,从梦中急醒。
天蒙蒙亮,胡天亮结束停当,抄起铁担便要出门,胡柳氏追出“阿亮,这么早你去哪儿”?“有处地方,前几天一直没去,我去看看,八成那家伙在那儿”,“那你也别一个人去啊”?“我先去,你喊铁匠哥他们追我去吧”,说完扛着铁担从小路向山里走去。
说起二道梁峭壁的一线天,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十年前地震之后他和葛铁匠的三弟葛天雄在山里追逐一只小白猿,那小白猿在岩壁上三窜两蹦的竟把他们带到一线天,以前他们曾到过这里,峭壁错落有致并无岩缝,地震之后才有了这二尺多宽的岩缝,小白猿闪入岩缝,一晃没了踪迹,初生之犊不怕虎,他们也寻踪进到岩缝,里边是别有洞天,东西各有一个岩洞,东边的广阔巨大,中间一根钟乳石五光十色一柱擎天,西边的窄小深遂,钟乳石密布,天然阶梯蜿蜒曲折直通山顶,山顶的峭壁上一个勉强能钻出人的洞口,洞口外是望不见底的云锁雾绕的悬崖峭壁。
这个秘密恐怕只有他和葛天雄知道,梦中的灵感告诉他,那金蟒蛇可能就在那岩缝的山洞里,他闪进岩缝,戒备地察看了东边的大洞,大洞一览无余,并无异常,又返身纵入小洞通天窟,一股腥风迎面扑来,他本能的向左一闪,铁担一个横扫千军,只听“咔嚓”一声,手臂震的生痛,定睛看时,六尺开外,一条金光闪闪的大蟒蛇,尾稍盘在一根钟乳石上,身体腾空,张着血盆大口,正对他狂吐着蟒信子。
本章完,请看下章:通天窟人蟒大战,天亮妻梦蛇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