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爷的鬼故事之三、皇姑坟,
第5节、入贼巢英姑伴驾,顾亲情主薄通风
上回书说到九幽地府的判官附身赵老实,用“阳世宝鉴”左证李杨氏所言。这一幅幅画面,一场场情景,看的乾隆爷和刘墉目瞪口呆,比昨晚李杨氏所述还清楚明白,但这毕竟是一面之词啊,乾隆爷有他自己的想法,不亲自目睹眼见决不相信鬼神之说。
他绝意到真定,以游真定大佛寺为名,一探究竟,(顺便说一句,真定从雍正时期改名为正定,但百姓的习惯还叫真定),刘墉也是务实之人,他的想法自然和乾隆爷一样,从他被任命直隶总督上任以来,还没见到过井陉三关守御李士存,这也正是他和乾隆爷游直隶各地,掌握所属官员真实情况的好机会。
英姑听说万岁爷要游真定大佛寺自然也想跟随,但又说不出口,只好磨着爹娘同去,老实夫妇自然顺着闺女性儿,由老实出面和刘墉说。
刘墉想问题自然周全,有老实一家同行,大家可扮成一家人去真定大佛寺烧香还愿,比单独两人微服更安全,一旦有事,还有个照应,最起码还有个跑路送信之人,再就是也减少了徒步之苦。
乾隆爷听了刘墉之言当然更愿意啦,有美人陪伴省了一路的寂寞,有老实夫妇同行,还能吃上那倍儿香的贴饼子、豆花羹,“好啊,一家人同行,其乐融融,都去,都去”。
话分两头,先不说乾隆爷和刘墉换上了老实的乡下行头,装扮成一家人,如何去真定大佛寺烧香还愿。单说这九幽地府的主薄,前文书中提到,他是玉面獒房玉林的长辈亲戚,他看闫王、判官都偏袒鬼妇李杨氏,人皇乾隆如果要出面彻查此案,对房玉林还真是不利。
过去总说某某人护犊子,不光是人,这里连鬼都护犊子啊,这天玉面獒房玉林正在真定自家府坻宴请大当家和手下一群大头目。有人问,这房玉林不是冒充李士存当三关守御吗,怎的在真定府安了家呀?诸位有所不知,真定府是在他的治下,由真定府到井陉关一百二十余里地,如果有事,乌骓马一个来时辰就到,再者三关哪儿有真定府繁华呀,说是安家,实际是太行山匪贼不断骚扰冀中的据点。
书归正传,这群贼人吆五喝六的不觉都已喝的烂醉,有的溜到桌下,躺在地鼾声如雷睡着了,有的扒在桌上还往脑瓜儿上灌酒,大当家刘黑七和玉面獒房玉林也已醉的不醒人事,被小娄罗分别搀入上房横躺在锦罗帐内打起了热鼾。
这玉面獒正在睡梦之间,突然觉得有人推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三舅爷,“三舅爷不是死了么,怎么上这儿来啦”?他还是十几岁时见过三舅爷,到现在三舅爷已死了十多年了,正疑惑间,三舅爷说话了:“你们还在这儿聚众喝酒呐,当今皇上和直隶总督就要到真定访查你来了,还不快跑”,他这三舅爷是谁呀,就是前文书中所说的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
他听了三舅爷的话就是一激凌,立即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大汗,酒也彻底醒了,自己寻思,这梦真怪,莫非这是真的?这事儿不得不防,于是推醒了身旁的刘黑七,两人商量了一个擒龙困虎,逼其就范的绝户计,实在不行还可以丢掉一切撤回太行山。
不说房玉林和刘黑七在真定设下重重埋伏陷井,单说乾隆爷一大家人,由扮成车夫的刘墉赶着驴车穿过定州城往南,黄昏时分到了新乐承安铺打尖住店。
俗话说头上三尺有神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天夜里鬼妇杨月娥又显灵了,乾隆爷梦见诸葛武候六出祁山时,旗杆被一阵大风折断,刘墉梦见白天所赶的驴车驶向断崖,老实梦见一家三口被绑成棕子关在地窖里,英姑梦见她亲娘鬼妇杨月娥,让她和爹娘敢紧回家,不同的梦都显示前途有凶险。
做大事的人就是与平民百姓不同,不能因为一个梦示而改变计划,乾隆爷和刘墉就是这样,只不过心里增加了防范意识,第二天他们的照旧往真定方向行进。
晌午时分真定北关在望,远远望去,城门口的兵勇在逐个盘查过往行人,刘墉一挥鞭子说:“三爷,不对呀,任何城池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逐个盘查过往行人的呀,我看呀,咱们得小心点”。
“对着哩,咱们不揍是定州北关外头的平民百姓昂,怕什卖,对不,英姑”,乾隆爷也看出了斤劲,用定州土话回答了刘墉。
刘墉也明白了乾隆爷的意思,也用方言说:“谁说不是哩,咱们上大佛寺上香,他还管地着昂”,英姑听的直想笑,刚还是京腔京调的,一会儿都变成本地土包子了。
北关平时就俩兵勇,对出入百姓根本就不盘查,对外路人才查一下路引,今天比平时多了一倍,还多了一个小头目在一旁指手划脚的,驴车刚到跟前儿,就让兵勇给拦下了。
“站下,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干什么的”,刘墉一勒缰绳“吁、吁”,举着鞭子从车辕上跳下来,敢紧给兵爷打了一弓,操着定州土话说:“俺们是上大佛寺上香地,是从定州来地”,“车上都是什么人呐”?刘墉右手拿着鞭子,左手指着车上的人说:“这是我收(叔),这是我婶子,这个是我革(哥)儿,我收(叔)家地大小子,这个是我妹子”,说着从怀里往外掏路引。
“得,得,得,走吧”兵勇不耐烦的摆摆手,刘墉故意装傻的问:“借光,还跟你打听一下,上大佛寺往那边走歪”?兵勇往南一指“往南再往西”,刘墉一声“谢谢啦”挥起鞭子,“得儿,得儿”的拉着驴车进城了。
大佛寺南门对过的街上,有一家平安客栈,是专门接待南来北往到大佛寺进香客人的骡马客栈,五间门面房是饭厅、厨房帐房,后院是十多间客房,有栓马棚、料槽子。
为了不显山露水,他们要了两间一般客房,一间住女倦,一间爷们住,安顿下来之后,到前边饭厅吃午饭,要的是一般家常饭,刚坐下来吃,有几个像地头蛇又像便衣捕快的人上来盘问:“你们是打哪儿来啊”还是刘墉答话:“打定州来丢噢”,“干什么来啦”?“给我奶奶烧香还愿”,“你们是定州哪儿的”?“北关外头,大奇连,知道不”?“噢,你们吃吧”,这几个人走了。
吃饭时刘墉招过小二来问:“刚才那几个人是干嘛地哎,是真定的捕头”?小二在刘墉耳边小声说:“什么捕头,都是西边山上的土匪,现在是三关通判的手下---”,“二栓子,你胡嘞嘞什么?不想活啦”掌柜的制止了小二说下去,“几位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早晚得死在他这破嘴上,几位再添点什么”?小二悻悻的走了,“啊,不用了”。
第二天清晨,几人进大佛寺烧香,临街就是弥勒佛大殿,巨大的弥勒佛笑看世人,从哪个方向看他都对你笑,说起弥勒佛笑看世人,还有个乾隆爷与纪晓兰佛对的故事,一天君臣二人去京西大觉寺,在弥勒殿,乾隆爷问“他怎么对我笑”?纪晓兰拍马屁说:“佛见佛笑,您是文殊菩萨转世,佛见佛自然就笑了”,乾隆爷话风一转刁难纪晓兰说:“他也对你笑啊,你也是佛么”?纪晓兰吓出了冷汗,脑瓜还转的挺快说:“他笑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佛,我是个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