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鸡腿很夸张的掉落。
“咚,咚!”
掉到桌上,又微弹起滚到小舟板里。
立马回过神,往身上蹭掉手上的油,不当一回事的样子笑着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王爷……王爷唉!!!你留我在身边干嘛?别逗了好伐?”说话其间还拍了拍对面离玄之的肩。
早知道她是这种反应了,离玄之也未生气。
“本王要娶你为妻!”
等这件事情一过,便从月念生手里把你抢回来!
“离玄之,这不好笑不好笑!我是皇妃,你要娶个二婚么?”还在当他开玩笑,接着笑:“你是不是喝醉了?”
至始至终木海洋就不相信,更不相信离玄之会娶她!就算和念生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可能嫁给他。有朝一日还要回现代去呢?不可能还带个拖油瓶吧?
心里想着:合着带我来这个地是为了告白?我滴乖乖,真够可以的!
离玄之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往后躺,一手枕着头看着天空,悠长又轻声说:“看!满天星……”木海洋随着他的声音抬头看着夜空,满天繁星,特别明亮美丽。
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星星,就算在家乡的乡村也见不到!满眼望去,都是星星,像一只井底之蛙一样,眼里映出的都是星星,有些调皮的还在眨着眼。很静,很静,静的只能听到微风拂过,吹起衣角,又拨动水面的声音,还有就是自己的心跳声。
木海洋像他一样往后一仰,两只手放在脑后,自说自话:“满天星!有一种满天星的花叫红海洋!每一株都像一颗红色的星星,特别美目。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
没有等离玄之问,他怎么会知道呢,又接着道:“它的花语是关怀、思恋、清纯、真爱、纯洁的心灵、喜悦、关心、纯洁,守望爱情、甘做配角的爱……甘当配角!”
“满天星,是我从小喜欢的花,甘心做爱人的配角!也许你都不知道有满天星这种花吧?”
望着满天的星星,就会想到满天星。了解过满天星的花语,更了解关于满天星由来的故事,一个甘愿当配角的故事。
静默的听完木海洋的自说自话,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沉默。可脑中的思绪一个比一个更加凌乱,离玄之不知道她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是想让自己甘当配角吗?还是仅仅只是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那么永远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只能按自己内心所想的做,或是按自己心中所想的给对方定位。
风已吹过几巡,离玄之头一次向他人讲述他的故事:“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地方吗?”思绪飘的很远很远,远到那时的离玄之还只是个孩童。
十七年前的安和皇城,离王府还不叫离王府,他们也不住在离王府,而是太和宫。
太和宫里的离玄之七岁,离墨之五岁。那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先皇去世,自己的父亲去世,父亲的双生弟弟继位,一切都发生在同一年。
就在他亲叔叔继位的那天,离老王爷把自家的府邸点着,两手牵着他们俩,仓皇的往侧门奔走。侧门已经停好了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只要等他们一上车,同时驾开,想追,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命中的追上他们俩坐的这一辆,离老王爷急切道:“玄儿,你快带着墨儿离开皇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离玄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辜问:“父亲你怎么办?”
“你二人先走!赶紧走,车夫会带你们去找一个人!我在这守着你母亲!”一手把他们俩抱上马车,身后火光四起的太和宫府,面前生离死别的骨肉。
突然嘈杂的声音响起:“在那,快去抓回来……”说话声,急走的脚步声,和士兵跑起来身上的盔甲声,都冲着侧门袭来。
面对这一切,离老王爷坦然起来,年轻的脸一下显然无比沧桑,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对着车夫挥挥手,冲在挣扎的离玄之笑了笑。
挥鞭驾马声响彻天际:“驾……”
“父亲!”“父亲!”
孑然一身向着大火里迈去,已无后顾之忧,死也无憾!不需要他们回来卷进这种乱世纷争中,只要能看见他们好好活着,那么自己这条命也值了。
面对自己的亲生哥哥,讥讽道:“前太子!你以为你能救得了朕的两位好侄子吗?痴人说梦!给朕把他拿下!”
离老王爷负手而立,一身英气道:“不必!本宫还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真是笑话!朕如今已坐拥天下,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如何处治你便如何处治你!父皇生前独独喜爱于你,此刻如何?这天下还不是在朕的手中!”说完便大笑起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本宫不想与你相争,如若想,你以为你争得过本宫?笑话!”
显然被离老王爷激怒,带着杀气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杀!”
冲出两个士兵手持长枪,从面前一人刺进一枪。从肚前穿到背后,口吐鲜血。已染红了那身精致华美的黄锻锦袍,没有倒下,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失态,表情也没有因疼痛而变的狰狞,很平静的受下这两枪。
离逸城得意的大笑,上前摸上离老王爷的脸道:“我的好哥哥,你死了我才可以高枕无忧啊!你放心,我会让你的孩子来陪你!”
又是一连串笑声回荡在火光中。可这次笑的却是离老王爷:“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愚蠢!终有一天你的下场比本宫更惨!哈哈……只可惜本宫命休矣,等不到那天了!”
被离老王爷的话激怒,抓起旁边士兵的长枪,又一枪直戳心脏,在他耳边轻笑道:“哥哥放心我不会杀玄儿,我会让他受尽折磨!哥哥应该知道我的手断……”
“你……”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离老王爷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已然变色却也无能为力。最后听到的依旧是离逸城满意大笑不止的声音。
陡然倒地,心里最后的愿望:“玄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当然事情远没有结束。了结了太子的命,可他的种还在外面逃,离逸城可不会让这种小毛孩长大来威胁自己的地位,不止是自己的,还有自己后代的。只要他还活着,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么这夺来的一切都可能失去。
这一天,便篡了太子位,登上皇位,又要对他的孩子赶尽杀绝。车夫即使再快,也快不过骑兵。
“杀!杀!杀!”
身后的骑兵挥刀叫嚣,对于这种手到擒来的事,总喜欢拖延下去,一来好玩玩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哥儿,这是难得的机会怎会错过?二来满足自我的一种得意心理。从前的你也许高自己很多等,可现在还不是我让死你就得死?
拉弓搭箭,一箭射中车夫,驾马的绳子一松,马儿像是得到自由一样,开始更加撒欢儿的奔驰。身后追的人更加兴奋,这下完全没有人能驾驭了,玩心大起。反正都要死,现在死和过会儿死有什么区别?
追上了没有车夫的马车,跳上车,猛的掀开车帘,空的!
中计了!原路折回,追去其他地方,都没有找到!三辆马车都是空的,都空了!这下谁也没有心情玩儿,赶回去复命也是死路一条。
早在分路前的离玄之,就悄悄拉着墨之跳下马车,连车夫都没有感觉到。驾着空车就往三个方向奔去,因为离玄之知道,这种方式逃命不出十里地绝无可能活下来,能想出这种方法的也只有他那个不懂武功的爹了。从小就聪明伶俐的离玄之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现在毫无目的奔走在林中,拉起摔倒在地上的弟弟,温柔道:“墨之别怕!”
欲哭无泪的离墨之,见到一脸坚毅的离玄之,手撑着地起来,不甘示弱的跟着他跑。一天时间离玄之就像长大般,有了一种照顾嘉之的责任在里面!
一路跑,根本不敢停下来歇息,还只敢往深山老林里跑。这种地方往往没有官道,进不了车骑不了马,只有步行。最后就算知道他们在里边也只能步行,这么一来也为自己的脚程多加了点时间。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黑,气喘吁吁的两人终于停下脚步,听不到身后传来任何声音,也偏离了官道很远。可这里是哪里?
树木葱茏,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大地,映出一片片光斑,同时也落在了两人身上。
从刚才奔跑中回过神来,害怕的躲在离玄之身后轻声道:“哥哥,这里是哪里?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想父亲!”
拉过墨之威严的正色道:“以后哥哥会保护你!”
始终没有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离玄之是知道白天父亲话中的含义,陪着母亲?可母亲早在墨之出生后一年便逝世。父亲话中之意墨之不明白,自己难道还不明白吗?
掉着眼泪点点头,离玄之又一次拉着他,趁着月色往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前方迎接他的是什么?可不能在墨之面前表现出害怕,这样的话谁都活不了,自己被自己就已经吓死。
七岁的离玄之就显现出惊人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