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内,月念生离开了府邸,离玄之也离开了。
贺韵儿就算怎么求着要带小花小凤进宫,都被她们婉言拒绝了。只好无奈的陪月念生进宫,木星辰在离玄之离开之后便也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说是否还活着!
都无关紧要了。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眼下的登基大典。
月念生进入皇宫,寝宫内,贺韵儿替他换上一袭龙袍。非常合身,戴上九旒冕,让他身上的贵气又增添了几分。像他这样的君王却是少见,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看上去就显得很温和。
抬起手,贺韵儿细心的给他系上腰封,配上金丝玉带。这袭龙袍像是天生为他而生,穿在他身上,才显得贵气十足。
“皇上!”贺韵儿已经替他穿好了,行礼道。
“恩!”
小黄门进入寝宫道:“皇上,吉时已到,大典开始了!”
闻言月念生才,缓步而出。身后的贺韵儿却是不能随他入正殿了。
一位公公站在殿外道:“皇上驾到!”
殿外空旷的场上早就陈列仪仗队。齐鸣号角,音落,使官一声道:“出宫!”
月念生身后跟着两位举着掌扇的宫女,几位保驾护航的侍卫,移至正阶之上。八位举旗之人,按照八字模样依次站在台阶上。
见到月念生出现后,使官再一声:“百官齐入!”
候在一旁的文武百官,上前三步,跪在台阶之下的空地上齐道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月念生抬手笑道。恰巧太阳高照,照耀在他身上,犹如一条金色的祥龙。竟有一副阳光普照之感。
使官继续他要道的步骤,月念生也按照他的步骤一一做罢。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使官宣读月念生的丰功伟绩,封定的年号。祭天行礼,祈求多福......
接着月念生下了几十个台阶,使官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这当然是月念生让他这么做的,否则谁敢说出这句话?文武百官齐刷刷道:“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官接着道:“礼毕!”本想着要歌舞庆贺,却被月念生阻止,才发的告示,如今自己却在宫里欢庆,这还说是什么皇帝,百姓看了都觉的可笑。
也就把这些事情省略了,也就没有那么热闹,非常简单的一个仪式,但却昭告大赦天下。这是多少人期盼不到的事情。
终于是完成了大典,月念生自豪般的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在讨论,如何处置月念禧!
月念生等他们安静下来了,便开口道:“朕已经大赦天下,何况念禧皇弟尚幼,他母后的事情,不该迁怒于他。念在他是朕的皇弟,可否放过他?”虽是问,可不难听出他有意放过。
程大人第一个反对道:“启禀皇上,他母亲做的那些事,本该株连九族,念在皇上仁慈,株连三族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几人讨论道:“方才皇上大赦天下,如今又要处死手足,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可这样毒妇的子嗣怎可留下,何况先王驾崩竟还不来送葬!算什么皇子?”又一位大臣开口道。
“但他毕竟是先王的子嗣,是皇上的亲兄弟啊!”
争论声不断,谁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最终还是要听月念生的,便听他道:“朕大赦天下,百姓都可赦免,何况是禧皇弟呢?再者朕以仁义治理天下,杀害手足之事,让朕如何做的出来?”
百官跪拜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程大人估计是被皇后这些罪证,吓的不轻,被她利用过了,此刻他再次谏言道:“皇上仁义,但月念禧不能留在宫里,更不能入宗祠,赐号也要削去。”
“臣附议!”“臣附议!”......越来越多的人附议。最后就成了逼迫月念生必须惩罚他了。
宗人府府尹道:“启禀皇上,按律例禧皇子要被处以极刑,念皇上恩德,从轻发落。褫夺封号,家财入库,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月念生微微点头,同意他们的所说。百官们又是一通跪拜。最后在大臣们的言语下,立即下达旨意,这一个朝会才结束。月念生头一次感觉身心俱疲,原来以为当上皇上,坐拥江山,只需一声令下,谁敢不服,可文武大臣却是一道极高的槛。
告示贴满了月渊国,斥责皇后的罪行,让各地百姓引起公愤,所以对最后发配月念禧的事情,很自然替他们泄了愤恨,谁都没有去想他该不该被这样处罚,只觉得罚的好。这也是一种泄愤的手段,谁会去想这些事,压根与这个几岁孩童并无关联,可他还是要去承担这一切。承担他母后给他留下的痛苦。
月念生怎能不懂?这些事压根和他没有关系,可是却没有开口说出这话,他心中自是不愿放过月念禧。所以处罚月念禧成了他曾经,承受痛苦的一个出口。
总算一切归于平静,自己也如愿以偿的坐拥江山。可他总觉得落寞,即使贺韵儿温柔娴淑的陪在他身边,他依旧会发呆走神。
这日,贺韵儿同往常一样,给他送药汤,他正在书房内看奏章。
贺韵儿缓步上前,把汤放在桌上,并不准备打扰他,可却听见他道:“这几日准备一下做皇后吧,朕的后宫虽是空缺,但也需要一人来掌管。”
贺韵儿却微微一笑道:“韵儿别无所求,能陪在皇上身边,已是莫大的尊荣!”
月念生抬起头看着她道:“你终究是与她不同!”
贺韵儿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便是木海洋,不气不恼问道:“至今还没有海洋姐姐的消息吗?”
月念生摇了摇头道:“仪式三日后举行,之后便该为朕选妃了。”摆了摆手。
“是!臣妾告退!”贺韵儿退出门外。
闭上眼,想象木海洋能去哪里?自己当上皇帝的事情,她知不知道,更是感谢她的出现,才让这一切如此快的结束了。更多的是感激,他何尝不知道,木海洋爱的是离玄之,只是总有那点私心想留她在身边闹腾。现在自己更是出不了宫了,这像是一道枷锁把自己锁住了,更加向往从前,他自己无忧的生活,一切都是被逼无奈。要是月念岑没死,自己怎么会逼到这个位子上,要是自己替月念岑死了,那今天这个位子就是他的了。
思绪万千,总要平静下来。
三日后。封后大典。
贺韵儿穿上一袭凤袍,戴上凤冠,同月念生一起出了正殿,使官又是一套流程下来,把凤印交给她。这仪式就算完了,再有便是昭告天下。
贺韵儿成了一国之母。她始终不知道,月念生记不记得自己。但还是心甘情愿的陪着他,即使他至今都给她一个完美的身子,她一样要跟着他。
摆宴朝臣,歌舞齐鸣,但时登基大典上的仪式没有的,如今都按照月念生的意思,一一俱全。他要给她一个盛大的仪式,希望普天同庆,更加希望远在天涯的木海洋也能知道,他给了贺韵儿至高无上的荣宠。
宴席之上。朝臣们纷纷庆贺,庆贺贺星扬的居多。他一个山不见经传的小小兵部侍郎,女儿却成凤了,当然也就跟着沾光,成了国丈了,谁都要巴结他了。
月念生坐在龙椅上,待一曲终了,举起杯道:“今日朕趁皇后大典,敬各位爱卿一杯。”
闻言,所有大臣都拿起酒杯,跪在面前道:“多谢皇上!”
“都坐吧!”月念生仰头喝完,笑道。
又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当然有些官吏,都带自己的女儿前来,希望能被月念生看上。都知道后宫里除了一个贺韵儿以外,就没有人了,这也是一个成龙成凤的好机会。
可月念生压根就未朝她们那些女子多看一眼,见到一人从偏殿出来,戴着面纱,拿着笛子。月念生望着有些失神,原以为她会舞一曲,可她把笛子放到嘴边,吹奏起来。月念生才收回神,端起酒喝了一杯。等一曲终了,他已经喝下十几杯,微微有些醉意。
又抬眼看了看自己右手边,会不会坐着的是木海洋。让他想起出使安和时,木海洋的机灵,不免有些笑意。但还是把斟满的酒喝了,贺韵儿知道他是想喝,并没有阻止。难得会有这样的场合,让他光明正大的喝了。
朝臣们也都好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都跟着月念生贪了很多杯。
突然殿上的烛火都熄灭了。
月念生先是一惊,随后听到所有大臣们的呼喊声道:“护驾护驾!”贺韵儿握了握月念生的手臂,示意他不必担心。结果殿上出现了很多发光的植物,让各位大臣们都停了呼喊声,都去看中央的那几盆植物。
贺韵儿道一声:“掌灯!”宫女们便把灯都点亮了。那些植物也枯萎而死。
月念生更是稀奇,转眼笑看了她一眼。
笑道:“各位大人不必惊慌,这是皇上差人找来,给各位大人开开眼,寓意月渊地大物博,应有尽有!”
又是一通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贺韵儿第一次看到月念生的笑意,更是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