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叫过来，我看他是胆子大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老爷子的声音有些虚弱，宫夜擎连忙说道：“麻烦你帮我告诉爷爷，我马上就过去，让他不要再生气了。”
“好的，少爷。对了，老爷子还让你把少奶奶带过来，他说有话跟你们俩说。”
宫夜擎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苏亦然刚才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宫夜擎：“爷爷是不是很生气啊？他会不会罚你啊？”
宫夜擎笑了笑：“别担心，我都已经这么大了，爷爷怎么可能还像我小时候一样打我。再说了，就算爷爷现在想打我，他也追不上我啊。”
女人点点头：“那爷爷说让我过去，我也要过去吗？爷爷会跟我说什么啊？”
苏亦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紧张。按理说她这也不是第一次见老爷子了，没有理由会这样啊。
宫夜擎点点头：“怎么样？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行的话，我就跟爷爷说一声，就不让你过去了。”
“算了吧，爷爷难得开口。我这伤口应该没事，我们过去吧。”
她知道爷爷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和宫夜擎也没时间去看爷爷。
老爷子有什么要求他们都应该满足才对，为人子女，理应以孝为先。
宫夜擎点点头：“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嗯。”
苏亦然换了一身衣服，看了看自己脑后的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伤口可怎么办啊，怎么想办法遮挡一下啊。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宫夜擎变出来一顶帽子：“这是我的帽子，你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亦然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
“太好了，这下省得爷爷担心了。我们走吧。”
“嗯。”
一对男才女貌的佳人从医院里走出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过路人的目光。
其中有一道目光让苏亦然感觉很不舒服，她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苏亦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段时间都快神经了，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
郊区的疗养院，郁郁葱葱的树木遮蔽下的白色小楼安静幽深。里面住着不知多少像宫老爷子一样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曾经的他们是神话般的存在，而今也只能居于这里，疗养身心。
苏亦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却引来了宫夜擎的关注。
“怎么了？”
“没什么。”苏亦然摇摇头。侧头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属于男人的坚实有力的臂膀。突然想到身旁这个男人有一天也会老去，苏亦然竟觉得有些心酸。
宫夜擎看着苏亦然明显黯淡下去的神色，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地握住了苏亦然的手，在无声地安慰着她。
苏亦然没有抬头，感受着男人握着她的手炙热而又充满着力量。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就想到老了以后的那些事情。
陪他慢慢变老的人，会是自己吗？
宫夜擎轻轻地敲了敲门，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别担心。”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苏亦然的手，让她安心。
老爷子靠坐在床头，看见苏亦然和宫夜擎进门，生气地把头扭了过去。
苏亦然一时间懵了，她何时在爷爷面前受过这种待遇。当下瞪了宫夜擎一眼，甩开男人握着她的那双手。
被甩开的男人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摇了摇头。
“少爷，少奶奶，你们过来了？”照顾老爷子的人见气氛有些尴尬，笑着招呼道。
“嗯。”宫夜擎轻轻地应了一声。
宫老爷子忍不住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怒气似地不愿意扭头看他们一眼。
宫夜擎和苏亦然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你去劝劝爷爷。”苏亦然小声地捅着宫夜擎的身体，对他说道。
“你去。”
男人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苏亦然：“爷爷最听你的话了。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苏亦然有些忐忑地看了宫老太爷子一眼，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宫夜擎，果断地摇了摇头。
想骗她？没门。
“你们俩想气死我是不是，还不快给我过来。”
宫老太爷一直仔细地听着他们俩那边的动静，两个人在那儿还聊起来了，有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啊？
宫夜擎拉着苏亦然过去，站到了老爷子病床旁。
“爷爷，你怎么了？是我们太久没过来看您，您生气了吗？”
苏亦然见爷孙二人一句话都不说，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宫老太爷闻言脸色好看了些，目光转移到一旁的苏亦然身上。
“亦然啊，你都好久没来看爷爷了。”
“爷爷，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亦然心虚，她确实答应过爷爷要经常来看他，没想到最后却食言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工作忙。”
老爷子摆摆手，让他们俩坐下了。
苏亦然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老爷子没有那么生气了。
“亦然，你没事吧？”
宫老太爷子突然开口说道。
“爷爷，怎么了？我没事啊？”被点到名的苏亦然不明所以，迟疑地问道。
“你平常也不怎么戴帽子啊，怎么在病房里还带着啊？”
老爷子早就上下打量了苏亦然好几遍，这点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亦然迟疑了一会儿，笑了笑说道：“爷爷，没事。我就是突发奇想，想戴着玩玩。”
“哦，是吗？”宫老太爷子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自家孙子，用眼神询问道。
宫夜擎不自然地咳了咳，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苏亦然，才缓缓地说道：“亦然她，不小心受伤了。”
“怎么回事？”老爷子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那表情明显就是你们别想骗我。
“公司里的一个员工不懂事，拿着花瓶砸的。”
他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只是听程晔后来跟他说的。只要想到苏亦然从背后让人袭击的那一幕，他的心里就有些顿顿的疼痛。
“不懂事？是挺不懂事的。连我们宫家的少奶奶都敢欺负，她是不打算继续干下去了吧？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老爷子眯着眼睛，目光直视着宫夜擎，等待着他的回答。
宫夜擎心里一沉，爷爷这是要逼他下手啊。
“爷爷放心，等这件事情都调查清楚以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是给我，是给你老婆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要是你老婆，早就把你给休了。臭小子。”
“……我知道了。”宫夜擎垂头，以至于苏亦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爷爷都替她开口说话了，她也不想看见男人再被继续责怪下去。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对宫夜擎，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好了，爷爷。你别怪他了，我这伤过两天就好了。”
苏亦然无所谓地笑笑，却在动作间不经意地扯到了后脑处的伤口，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傻孩子，你这样让爷爷更心疼了。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了，应该在医院好好养病才好。”
宫老爷子眼里划过一抹异样，嘴上心疼地说道。
“爷爷，能过来陪您我很高兴。而且程晔都说没什么大事了，别担心。”
“好。亦然啊，我想吃点东西了，你去看看厨房做好了没？”
高级病房里设有厨房，可以做出任何你想要吃的东西来。苏亦然点点头，向厨房走出，临走时不忘把门关上。
“好，爷爷，我这就去。”
终于，卧室里只剩下宫老爷子和宫夜擎爷孙二人，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凝重。
“纪蔓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爷子之前面对苏亦然时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淡淡地问着。
宫夜擎一愣，随即笑了笑，不答反问道：“爷爷想怎么处理？”
他知道爷爷可能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至于问他，也不过是问问他罢了，不必当真。
“臭小子，跟爷爷还耍心眼？”
宫老爷子没好气地撇了自家孙子一眼，不是很高兴地说道。
这个臭小子，长大以后越来越有主意，表面上一如既往地恭顺，可实际上连他的话都不想听了。
“最近事情太多，我还没想好。”
宫夜擎斟酌着回答道，他还不确定关于这件事情，爷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孩子，确定是你的？”宫老爷子默不作声地看了他良久，开口问道。
“应该是。”
宫老太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对宫夜擎说道。
“确定了就把孩子接回来，可不能让我们家的种留在外面。你知道吗？”
“爷爷你的意思是？”
宫夜擎睁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爷爷。
“怎么，让你把孩子接回来不行？至于孩子他妈，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管不了。但是孩子，你一定要接回来。”
老爷子身体不好，情绪激动的时候还咳了两声，让人担忧他的身体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