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里面的人快开门!”突然外面有许多人高声地叫喊,隐隐可见燃烧着的火把的亮光。趴在地上地苍琴听见这个声音本来快要合上的双眼陡然睁开,挣扎着起身一瞬间就冲进了王珠的房间。
“嘭!”大门也正好打开,外面赫然是穿着官服的几个士兵,一脸严肃地看着袁桓和陆长行,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血腥味他们皱了皱眉,屋内传来王珠的叫喊,皆是有些明白了。女子生产时男子一般是不接近的,因为觉得晦气。
袁桓与陆长行本来看见苗苗浑身是伤带着一身血地进来还吓了一跳,看见这些官兵便明白了。“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带着伤的女人?”一个士兵大声地站在门口朝他们吼道。“没有。”袁桓答道,陆长行也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苗苗为什么会被朝堂追查,但是苗苗帮了他们许多,他们是一定要维护的。
苍琴勉力撑着进入了房间,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苍琴睁开一条眼缝,瞟了眼床上,一个女子浑身是血与汗的痛苦地叫喊,一旁的老妇人焦急地说着什么,苍琴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
苍琴找了个角落藏好便闭上了眼,一路狂奔身上的伤口根本没有做处理,浑身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意识也很混沌了,虽然只使用了一段安魂曲,但是这对她的精神来说也造成了较严重的危害。想要摘下人皮面具,但是无奈只是将耳畔的人皮面具掀起一角便处于了半昏迷状态。
袁桓与陆长行站在王珠门前,虽然知道苗苗就在里面可是碍于王珠,都没有进去,只是愈加担心地站在门外踱步。
房内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袁桓与陆长行皆是一喜,随即便是担心起了王珠的情况,房门被王英打开了,袁桓与陆长行急忙进入顺便关上了门。
王珠一脸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温暖的棉被盖在她身上,她眷恋地看着床边包得好好的小婴儿,温柔地抚摸着婴儿的小脸。看见他们,笑了笑,说:“是个男孩。”这么说着却还是流下了眼泪,“这就是用我的命生下的孩子,可是,他还是没回来,也看不到。”王英看见了急忙擦去了她的泪,可她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袁桓与陆长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沉默地站着。王珠看着袁桓,轻轻地开口到:“袁公子,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我就要去了,家母年事已高,这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红着眼眶一脸希冀地看着袁桓“我想请袁公子抚养他,小女子家中虽然不算大富之人,但是所留的钱财也足够他一生所用了。”
袁桓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婴儿,看了看王珠红红的眼眶,终是轻点了下头,但是随即略有些为难地说:“只是我这段时间不便照顾,能否先让王老夫人先照顾一段时间,等在下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就来接他?”
王珠听见这话,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轻拍着依然熟睡的婴孩,“宝宝,娘不能陪着你长大了,对不起。本来是想让他给你起个名字的,但是现在……”抹了抹眼角,看了眼袁桓,袁桓点了点头,王珠才说到:“还是娘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袁往,乳名叫澄澄,以后的字就叫子澄,娘啊希望你做一个澄澈的人。”
王珠看了眼王英,红着眼眶说到:“娘,女儿不孝,不能奉养您终老……”说着便哽噎着说不出话了,王英见状轻轻拍了拍她:“没事,娘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啊,不哭了。”说罢便站起身,走到衣柜旁,打开了柜子。
柜子满满地都是衣服,有男有女,从小到大的码字,王珠看着那满满一柜子的衣服对着袁桓说:“刚怀上时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男是女,就都做了两份,每天都做,从早上做到晚上,从孩提到束发,从孩提到及笄。”
她停顿了片刻,又说道:“我希望我死后,把我烧了,不用葬了,我这一生都为了一个虚幻的念想束缚在这小小的宅院中,他说带我去看江南落花,去杭州泛舟西湖,可是我还是没有去成,希望我死后能去看一看他说的满城牡丹,雨碎江南……”
一旁的袁桓与陆长行听到这话都是一惊,再细想,心中却是有了颇多感慨,王珠低下头看着婴儿,眼睛终于还是渐渐地合上了,呼吸也停了,但是她的嘴角却是含笑的,也许,她是真的不再念那个王程了吧。王英见状竟是直接扑了上去,哭了几声便晕了过去。
袁桓与陆长行大步向前几步,陆长行先一步扶起了王英,对陆长行说:“我先送老妇人回房间。”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袁桓叹了口气,却无意地瞥到了一个角落,目光一凝。
袁桓走到墙角蜷缩着的一团黑影前,蹲了下去,抬起她的头,看见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袁桓指尖有些颤抖地摸着她的脸颊边缘,抓着那掀起的一角,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掀开,一张苍白似幻的熟悉脸庞缓缓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