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笑了笑看着那书生道:“江湖术士之言,说说罢了!”说完也不等老头再说什么话,拉起书生就走!
等到了相国寺门外,韩清看着那书生说道:“有些话听听就行,有些话就当是屁!你我才刚刚相识,就成了翻天覆地的命相了?这些江湖术士真是信口胡柴!”
“小哥说的有道理!”书生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一路走来也算是缘份,还不曾知道兄台高姓大名?”韩清问道:“先自我介绍,我姓韩名清字中棠,刚来东京不到一年。现在正在建设汴京影剧院。”
“髙姓谈不上,更别提大名了,我姓朱名说,正准备去雎阳应天府学院求学。”朱说介绍完自己然后有点迟疑的看着韩清问道:“汴京影剧院?可是城里贴的那巨大的彩画所说的……?”
“不错,就是那大彩画里说的汴京影剧院。”
“虽然不曾知道你这影剧院是做什么的?但是光看那大彩画亦是一种盛景,现在京师里谈论最多的便是你那影剧院。”
“朱兄若是有空可以去参观一下,今日认识便也是缘分。”
二人并肩走出大相国寺之后,韩清问道:“朱兄住哪里?我可以让让马车带你一段路。”
朱说犹豫了一下便说:“也好。”
马车到了城南的一处脚店,朱说便跳下马车和韩清道谢。韩清正准备和他道别,就听见门口站着的店小二说道:“这位客官已经有三天未交房钱了,东家在询问我,还希望这位客官莫要难为我。”
“还请小二哥宽限几天吧,待我寻得一处活计,挣了钱立刻奉上房钱。”
“这位客官,您可以这样对我说,可我不能这样对东家说。若是住不起就赶紧搬走,否则东家怪罪下来我也要丢了饭碗的。”
见小二这样说,朱说有些黯然的回答道:“好,我这就搬走。”
“搬走可以,先把这三天的房钱结了吧?”那小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否则您这一走,东家以为我贪墨了三天的房钱呢。”
韩清叹了口气,这店小二也是个伶俐角色,容忍朱说三天不交房钱,今天看到朱说从自己马车下来,立刻就开始拦着朱说要房钱,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
让游明去交了房钱,让黄二郎进去帮朱说搬出来东西上了马车。朱说也不拦着,等重新上了马车之后,朱说拱手道:“今日受韩小哥出手帮忙,他日定双倍奉还!”
韩清笑了笑说道:“谁都有落难之时,朱兄莫要客套了。”
“前面寻个地方放下我即可,就不劳韩小哥麻烦了。”
“朱兄身无分文,打算住哪?”
“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即可,桥洞或者寺庙,本不是什么精贵的命,受这点苦太微不足道了。”
“朱兄听我一言,我那房子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再说房子也挺大,还是请朱兄去我那里讲究几天吧。”
“如此……”朱说有点犹豫,但还是爽快的点头道:“那就多谢韩小哥了。”
其实韩清让朱说住自己家里还是心里有点想法的,原因无他,就是那神神道道的雍半仙所言。
自己的前世本不信什么占卜算卦的,但是经人推荐认识了一个自幼研习易经的人,这个人拿到韩清的八字之后居然能在电话里,把他最近几年遇到的沟沟坎坎算的八九不离十,更为离奇的是能算到他最近交往的几个女子长相以及出生地,让韩清听得满脑袋冒汗。
那雍半仙说这朱说是“破军”之相,说自己是扰乱世界的“七煞”之相,想想自己也确实是扰乱了这个世界,本来在历史的长河中宋朝就是按照自己的本来命运在前行,自己硬生生的插入这个有序的世界,肯定是慢慢在扰乱这个世界的格局。
看来那雍半仙说的还是挺有准头,不管这朱说是不是有“破军”之相,多结交一个人没坏处。
只是这朱说是谁啊?韩清想破脑袋也没想起宋朝的名人有这么一号人物。
韩清不知道此时此刻朱说是谁,只是认为帮了一个人而已。
他却不知道这个人在大宋将来是一个传奇,让后来以品评历代人物为己任,把刻薄当乐趣的南宋大圣人朱熹都称誉为——宋亡,而此人不亡,为国朝三百年间第一人!但是这个人的生命,却起源于贫寒甚至是屈辱。
朱说的母亲谢氏因为夫亡而改嫁到山东,改嫁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谢氏是妾,妾生的孩子不能和嫡出的孩子争家产,既然夫亡了那只有一个命运,被正室赶出家门了,于是孤苦无依的谢氏带着孩子改嫁到山东淄州长山县的富户朱家。
为了感谢继父多年的照顾,母亲也需要朱家的照顾,朱说这个名字被保留了下来,将来还会改名回去的。
韩清在马车上和朱说一直聊着东京的各种见闻,并告诉朱说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想法,这让朱说吃惊不已,因为有些见解和评论实在是太不同于这个社会的主流论调了。
到了甜水巷拐弯进了巷子里,二人从马车下来,游明上前打开了院门,张万财被韩清弄到城外帮姚师傅张罗完铁铺之后,就在影剧院也弄了个屋子帮忙算账。
现在这个房子好久都没住人了,自己平常都是住在影剧院的办公室里,在剧院旁边安排了一个屋子给游明住,方便游明照顾自己的起居,所以这个住宅反而闲置了许久了。
等进了院子里正准备招呼朱说住进厢房的时候,韩清突然放慢了脚步,原因是听到正房屋里居然有打呼噜声,他惊疑的看看游明,脸上写满了惊讶。
游明从车上拿出一把刀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屋门口,捅破窗户纸往里看。朱说惊疑的看着这主仆二人为何进了自己家反而这副做派,被这二人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游明一脚踢开门大喝一声:“何方贼子竟敢擅创民宅,纳命来!”
一句话惊醒屋中沉睡之人,里面咕噜噜爬起几人慌乱的看着屋外进来的人,有的甚至猫着腰准备找个地方先藏起来。韩清借着屋外照进的光线才看清屋里的状况,四个穿的邋里邋遢的半大小子在自己屋里正惶恐的看着屋外的人,有两个人手里提着短刀看样子是准备拼命的架势。
朱说这才看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住进了这韩清的家中,所以他二话不说从旁边捡起一根长木棒守在门口,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屋里的人。
“你们他妈都谁啊?你大爷的,咋跑老子房子里来了?都从哪冒出来的?”韩清看了看屋里折腾的乱七八糟样子皱着眉气恼的骂道。
几个人被韩清这种北京话方式的问候弄得有点不明所以,但是目光都朝一个身材壮实的小子看去。
“说!你大爷!”韩清怒了,高声骂了一句。他骂的这一声不仅让门里的半大小子们吓得一抖,也让门外的游明和朱说也吓了一跳。
“再不说话爷爷就要杀将进去,让你们一个个人头落地!”游明也是提高了声音喝问道。
“俺们兄弟几个流浪于京城,平日里替天行道行侠仗义,行走到小官人家这边,因为看到宅子中久无人烟,就暂时住进来盘恒几日,本来今日就要离去,不巧碰到正主回来,叨扰多日这就告辞!”身材壮实的小子握着刀举手冲外面的人作揖说道,看到外面的人没有让开的意思,又有点犹豫地说道:“俺们的大爷不在,你想问俺们的大爷是问不到的。再说俺们也没有大爷!”
“哈哈哈,真你大爷的!”韩清被这家伙的话气乐了:“就这身子骨还平日里替天行道?饭都吃不饱的家伙还行侠仗义?没被打死就不错了吧?今日就要离去?老子要不是今天回来,估计还要住个把月呢吧?把刀给老子扔下!”
哗啦一声,后面有个瘦高的小子碰到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粉碎!
“哎呀!你姥姥的!”韩清一拍脑门,那是他专门去市场淘回来的六方贯耳瓶,钧窑烧制的。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
后世的收藏家能拥有一片钧瓷足以欣喜若狂,韩清在前世做过收藏,知道钧窑的价值,这才买回来一个六方贯耳瓶放家里好好欣赏把玩,哪曾想让这里面的愣头青这就给摔碎了!
朱说在旁边举着木棒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韩清,觉得今天新认识的这个小兄弟着实奇怪的紧,发怒或者生气怎么总是问候人家大人,但是这种问候还是不着调的问候,大爷和姥姥不是一个亲属系的啊!
游明冲进去一刀拍翻了前面壮实的厚生,然后用刀把磕在后面瘦高的人的脖颈子上,朱说冲进去对准一个猫腰准备跑的小子当头就是一棒,第四个小子完全被吓懵了,双眼睁大惊恐的看着冲进来的三个人。
被拍翻的小子准备再爬起来,看到自己这一方四人中已经被放倒三个,于是放弃了抵抗瘫坐在地上仰着头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好汉手下留情,有商量!有商量!商量完再做计较不迟!”
游明不管这些,冲着这个说话的小子一脚跺他老远,然后用刀指着在场的几个小子,韩清看到局势已经被控制住,就走到那个壮实小子跟前说道:“小家伙哪来的胆子?问都不问就住进来,还大嘴咧咧的说叨扰数日?叨扰完这就拍屁股离开?”
那后生赶紧爬过来对韩清作揖说道:“小官人放过我们几个吧,没经允许就住进来是我们的不对,这不关他们三个的事,是我让他们跟着我们住进来的,小官人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