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这些天确实有些过度劳累,光说这海报就花费了太多的心思,起初他的设想是直接在大的纸张上绘画,后来发现这样的做法会让视觉误差弄得很变形。
丁婳知道韩清的想法之后就先和他一起把设计创意画在小的纸张上,然后让韩清用那个神奇的幻灯箱子把纸张上的画景映射到大墙上,在墙上的大纸上按照灯影描绘即可。
韩清一拍脑袋,直骂自己脑袋被驴踢了,这么好的方法居然没想到!
他拿着手里的门票翻来覆去左看右看,现在的雕刻艺术确实不错,可是通过雕刻在木板上的图画再印刷的纸张上,就成了线条画了,怎么看都没有精美的感觉。毕昇的活字印刷此时还未见出现,而且据说此人自歙州出生之后就去了湖北路。
韩清只能自己试着用细腻的胶泥制成小型方块,一个个刻上凸面反手字,用火烧硬,刻上甲乙丙丁几排几号,张万财晚上和游明轮流拿着这胶泥方块儿在每张门票上盖戳,盖一次就要更换其中的一个数字或者汉字。
看着门票上的线条勾勒,他想起在前几天丁婳和李奕蕾在绘画巨幅海报时候,期望他把八月中秋的景象用诗词描绘一下的那一幕。
本来他倒是想盗用一下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但是觉得这千古传颂的词被自己随心所欲的乱用,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拒绝了二女的要求,只是没注意到二女眼中深深的失望之情。
中秋已过,此时的东京城也不是那么的燥热了,脚店酒楼生意依旧是人来人往,只是生意看上去并不是像以前那样了,若是再走到一家叫做广元楼的门口,就会发现这里的生意做得让人眼红。
只见门口划分出号称是全京师最大的停车位,停放着一辆辆的马车,每个拴马桩之前都有个槽子,槽子里有水和草料,供这些马匹吃喝。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人提着清扫工具来到停车位来打扫马粪马尿。
穿过停车位便是有个不大不小的亭子,里面坐满了等候吃饭的人。等着的客人都是吃着瓜果小菜,不时地有人去碗橱里取出瓷杯去旁边的熟水桶里接一些熟水来喝。梨子被切成小块儿,甜瓜被切成小瓣,还有一些油炸的奇形怪状的小酥脆在一个大盘子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免费的,就是提供给等候的客人休闲用的。
这种休闲造成的结果是人们越来越爱来这广元楼吃饭就餐。
刚开始出现这种休闲待客的小亭子时候曾引起了东京城的轰动,人们竞相传颂广元楼的老板是个棒槌,提供的休闲食品哪一样不是能够在街上卖钱的?怎么就放在这里免费,于是排队进入亭子里观摩的仍络绎不绝,等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候用餐的习惯之后,以后来广元楼吃饭就成了一种时尚的象征,如果谁说自己没去过广元楼吃过饭一定会被人家讥笑没见过世面。
这种从众心理从刚开始的午餐晚餐有排队现象之后,最后变成了除了凌晨时候的宵禁,其余时间总是有人在亭子里占着座的情景。
由于大宋明令规定官员不可在外酒楼就餐,于是官宦之家叫外卖就成了家常便饭,送外卖的产业由于广元楼的出现变得十分的红火。
一个面貌清秀的书生在亭子里吃了些小食品,喝了几碗熟水之后便进了广元楼。等店小二递过来一本书之后,这位书生还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带着薄纱口罩的小二:“久闻广元楼的菜肴独步天下,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书的,给我一本书是何道理?”
“客官看来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广元楼的所有菜肴都在书里,可以按图索骥,无论是甜的咸的酸的,您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定制。”那小二面带微笑的帮这位书生翻开菜谱说道。
书生略微有些发窘的看了看周围,果然看到某些人刚落座之后就结果店小二递过来的书翻看几下便开始点菜。于是书生有样学样的翻开这本书看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手工绘制菜谱让这个书生有些发呆,每道菜都是绘制的十分绚丽多彩,光是看这些绘制的菜就已经让人口水直流了。
“你刚才说的可以根据自己喜好定制菜肴?”书生光是翻看菜谱就看了好长时间,翻看完以后就抬起头问小二:“怎么个定制?”
“您看左下角这道菜了吗?”小二指着菜谱说道:“上面画了三个红圈代表这道菜比较辣,两个小杯子的代表比较甜,两把小醋壶的代表比较酸一些。”
“辣?”书生比较疑惑,“怎么个辣?”
“就是比胡椒要更浓烈一些。”店小二有些得意的解释道:“此等风味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光是这种辣就有几十种做法!”
店小二吹嘘这个辣的时候却不知道,韩清为了获得茱萸炮制成辣味的方法试验了几十遍未果,和那川蜀的饭馆老板喝成了铁哥们,这才获得炮制茱萸的方法。
等书生打着酒嗝晃晃悠悠从广元楼出来,已是午后了。书生走了几步扭头看看广元楼点点头说道:“待考上功名之后,定要接爹娘来这广元楼坐坐!”说完带着酒意慢慢的就在这东京城开始闲逛起来。当他走到一处大的粮仓跟前,就看见有不少人正站在粮仓门口挂牌匾。
稍微远一些的一棵大槐树下坐着一个看似年龄不大的人,这书生就走过去和那年轻人并排坐下。
“兄台可知这粮仓要做什么?开仓放粮也不用挂匾啊?”待看清牌匾上的大字之后更是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什么叫影剧院啊?”
那个槐树下坐着的青年懒洋洋的说道:“就是演戏的剧院,声和光都要用上,所以叫做影剧院。”
“演戏?”书生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便又问道:“演什么戏?怎样个声光并用?”
那青年往嘴里扔了几颗炒熟的豆子边吃边说:“什么戏都可以演啊,比如《神雕侠侣》啦,《倩女幽魂》啦之类的。《神雕侠侣》你肯定不知道了,就是一个孤独的少女,是一位养蜂专家,但看来这个行业在当时实在不受重视,她的唯一的一个学生后来成了她的丈夫,但是她丈夫并没有学会这门技艺,而是成了一个养雕专家,并因此一举成名。
最后这门技艺只好传给了一个无所事事且极富孩子气的百岁老人。当然,他们都是很高级的格斗家,特别是其中的养雕专家后来可以通过吼声指挥许多动物,但其中唯独没有蜜蜂。他的妻子曾经想通过蜜蜂向他传递消息,但他视若无睹。这里面曲曲折折的爱情故事,阴谋诡计的狡诈百出都能痛快淋漓的在这影剧院里演。”
韩清本来闲的无事看着众人挂牌匾,看见这书生过来坐下就顺口瞎咧咧,把美国作家讲述金庸小说的说法没口子的告诉给了这位书生。不讲还没事,这么一讲完之后,那书生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韩清,看着看着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兄弟看来喝的比我多,嘿嘿嘿!”
“喝的比你多?”韩清斜着眼睛看着这个书生说道:“我哪喝酒了?莫名其妙!”
“对,莫名其妙!就是莫名其妙!”那书生跟着重复完嘿嘿嘿的继续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
韩清挠了挠头看着这疯癫傻书生,搞不清楚状况,让人送来熟水给这书生喝了几碗之后,这书生便和韩清道起了自己身世。
原来这书生名叫徐佳云,乃是灵州人士。家有悍妻经常抓打撕挠,弄得徐佳云经常是伤痕累累,徐佳云为了躲避悍妻便进京赶考,结果是没有考上,现在流落京师快一年了。眼看手中的盘缠已经不怎么够了,索性临走就去广元楼大吃一顿算是见见世面,然后光棍赶回灵州。
“佳云兄回去作何打算啊?”韩清问道。
“回去继续寒窗苦读,终究有一****会金榜题名的!”
“佳云兄若是举棋不定,不如……”韩清看这徐佳云貌似很留恋这东京的繁华,言语之中带着留下来的向往,于是便出言挽留:“我这里现在正在招募人手,佳云兄若是不嫌弃,可以帮我写一下话本。”
“写话本?”
“对!”韩清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有很多的故事可以写出来,但是苦于各种琐事困扰无以分身,于是呢,我就把这些故事讲出来,佳云兄记下来在写到纸上即可。工钱好说!”
“这位兄台是……”徐佳云狐疑的看着韩清。
“哦哦!瞧我这记性!”韩清派了一下自己脑门说道:“我是这汴京影剧院的老板,我叫韩清,字中棠。”
韩清刚报完自己的名字,想不到徐佳云立刻起身冲着南方作揖行礼,唬的韩清急忙跳了起来往南方看,啥也没看到。
“那我以后叫你中棠吧!”徐佳云冲着南方行礼之后说道。
“当然可以啊!”韩清高兴地说道:“叫我韩清也行。”
话音刚落,徐佳云居然立刻转身又冲着南方行大礼,把韩清又是唬得跳到一边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