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后,举行定聘之礼。
男家送钱财礼至女家定下这门亲事。这里面仍旧是有些门道,因为要细分这个步骤的,即下定礼、下聘礼、下财礼三步。
下定礼,这就算是相亲之后,向家向韩家送礼正式定婚的仪式。
老向家看来挺舍得花钱,礼物有珠翠首饰、金器、销金裙褶及缎匹、茶饼,加以双羊牵送,以金瓶酒四樽或八樽,装以大花银方胜,红绿销金酒衣簇盖酒上,或以罗帛贴套花为酒衣,酒担以彩缴之。
向敏中派人用销金色纸四幅为三启,也就是婚启。还有礼物状,也就是礼物清单,与婚启共两封,名为“双缄”,仍以红绿销金书袋装着,五男二女绿木盒子,盛礼书为头合,共辏十合或八合,用彩袱盖上,送往。
其中三份婚启,都有固定格式,前两份多写寒暄之语的客套话;唯有第三份婚启才是男家正式通知女方行定礼的婚书。
韩家接受礼盒,放在正屋厅堂上,备香烛、酒果,告祝天地祖先,然后请女亲家夫妇双全者挑巾开启。接受定礼后,须当日回定礼。
在这一步骤里有个小插曲,接受了礼盒告祝了天地祖先,然后就是韩家要有结过婚的夫妇一起挑巾开启。
可是韩家现在就没个已经成婚的夫妇,韩清就不管不顾的拉着竹娘和自己一起挑开了礼盒上的披巾。
太婆当时看到这场景愣住了,不过随即回过神来就乐呵呵的拉着竹娘和自己坐下来说话。
竹娘是被韩清硬拉扯着过来的,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挑巾时候,脸红的厉害。
向家人看到这一幕,有几个人交头接耳,韩清斜着眼看了看众人说道:“影剧院的老板娘亲自给挑巾,代表着将来我姐姐的日子如同影剧院一般,风风火火!”
向传师的哥哥向传正听到这话,讪讪的笑了笑就算揭过。影剧院老板娘名声在向家可是大大有名,就因为自己老爹和张齐贤争抢有钱的寡妇柴氏,和张家有了交恶。后来张齐贤又想着纳这老板娘的主意,让向敏中鄙视了很久张的为人。
接受定礼之后,按照流程必须当日回礼的。
韩清在安排人回定礼过程中就开始骂骂咧咧,因为实在太繁琐了。
因为这里面的是把男方定礼品,如茶饼、果物、草酒等一半回送,另外各备彩缎、紫罗、金玉帕环、七宝巾环、箧帕鞋袜之类。
送来的礼品都是捆扎好了的,现在要拆开挑出一半送回去?这不是浪费功夫吗?
他和竹娘戚氏以及游明拆完包装然后又重新打包,依珍依菱也过来帮忙。
弄完这些重复劳作,还要把早就准备好的金银打造鱼箸各一双,并以彩帛造像生葱双株,挂于鱼水樽外,捆包好再送去。
这种礼物,寓意将来夫妇如鱼得水一样欢谐。
定聘之后就是送聘礼,然后就是送财礼下聘礼。定聘者分三步者有之,合并为一者也有之。“自聘送之后,节序不送”,直至亲迎之前。
向家本来想是把迎亲的日子定在迎秋,但是太婆不同意,说是清哥那时候要应试,不能打扰心性。于是向家就把迎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
这俩媒婆这次又来和太婆聊天,韩清趁着太婆和人说话功夫让快马驿站的来吓唬一下向传师,然后就悄悄地躲进了房里。但是听到什么李家小娘子之类的话语,让他禁不住好奇,也没太放在心上。
等那俩媒婆走了之后,太婆喜滋滋的来找韩清。
“清哥啊,人家又给咱家来说亲了。”
“又来说亲?”韩清听了扔下书跳了起来说道:“不行!依菱还太小,至少要等到十八才行!”
“不是给依菱说亲,是给你清哥说亲。”太婆笑呵呵的说道。
“给我?”韩清笑了笑说道:“我这还没应试呢,就有人来说亲了?”
“人家说你肯定能高中,所以先来打听一下你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看上?”韩清摇了摇头,心里却在说影剧院里全是东京城最美的女子,看都看不完,哪还有心思去看不知名的小娘子。
“人家这次来说亲的小娘子,家中也曾经是出过宰相的。”
“谁啊?”
“圣相李沆!”
“李沆?”韩清惊奇地问道:“可是他家的孙女?”
“你认识李小娘子?”太婆好奇地问道。
“见过!认识!”韩清有点短路,然后就问道:“媒婆是替李家来说亲?”
“那倒没有,人家今天过来闲聊,顺便说起你了。”太婆坐在墩上看着他说道:“然后就给咱家挑了几家小娘子。”
“那就是人家还不知道呢吧?”韩清点点头说道:“这事啊,太婆还是莫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罢了,太婆老了,也不知道你们这年轻人怎么想。反正就快要应试了,你把心思多用在看书上吧。”
过了一会儿,依珍依菱回来了,韩清看了看依珍,有点心虚的就自顾自的翻看起了书。
看着依珍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他就领着依菱走到院里玩耍。
院子里弄了个吊椅,依菱平时最喜欢就是在这吊椅上坐着,晃来晃去好不悠闲。
等到傍晚时候依珍回来,也没说什么,看来向传师并未告诉她自己奇怪的遭遇。
过了七夕节之后,韩清就开始了发奋苦读,在这期间东京城已经开始张贴了《梁祝》的海报,顾若兮和周慕晴二人各自的扮相令东京城老少惊诧不已,于是纷纷买票要去看个究竟。
他现在去影剧院次数少了许多,戚氏得到黎巧儿的来信,兰花铺子现在生意大好,于是就动身去了南京,打算看看还有什么重要的商机。
竹娘看到蔡齐和秀儿慢慢的有了些交往,十分的高兴,感觉自己的一块儿心病要去掉,于是每天都神采奕奕。
韩清在七月底时候去了趟剧院,结果没过多一会儿孔秋白和紫鸢就把他拦下来了。
“韩清,我此次前来乃是目的有二。”紫鸢说道:“其一是我想知道那刺客究竟在你这房间里做了什么?”
“这问题已经问过多少次了?”韩清有些无奈的说道:“翻窗子要走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了,你不是知道吗?”
“你可是用了什么机巧之物伤过他?”紫鸢问道。
“不曾用过!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能伤害到一个身手矫健的刺客?”
“我们得到线报,那刺客乃是高丽人。”紫鸢说完这话就看着韩清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紧盯着安州巷同文馆,发现那里面的几个重要人物常来这影剧院打听。”
“是高丽人?”他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
“常来你影剧院的一个绿衫女子就是同文馆的。你不要告诉我说你没见过?”
“见过!”韩清想起前些日子有个女子常来,并且有意无意的打听那天刺客的情况。他为此还特意留心了一下这女子,想不到居然也是高丽人。
“她可是高丽的武士护卫,定是要查明刺客的真实情况。”紫鸢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就看美丽的紫鸢姐姐怎么保护我了,我这里演着大戏没想到碰上了刺客,现在这是要找我讹人?”
“那倒不是,只是希望韩清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也好根据真实情况排查一下。”
“紫鸢姐姐能否透露一下,高丽人为何这么做吗?”
“据说高丽有一至宝名曰七彩九转琉璃玉净瓶,被辽国夺了去。眼看着高丽国弱无能,辽国就攻打高丽多次,并打着收回自己宝物的名号。”紫鸢说道:“这高丽人在大宋刺杀辽使,看样子就是想引发混乱。”
“我怎么越听越乱呢,这什么玉净瓶究竟是谁家的?”
“据传是辽国的,被高丽人抢了去。后来辽攻高丽,又抢了回来。”
“怎么个宝贝啊?七彩九转?琉璃?玉净瓶?”韩清为这名字好笑不已。
“据说能焕发出七色光芒,世上罕见!”紫鸢摇了摇头说道:“具体什么样子我也没见过。”
“紫鸢姐姐继续说第二个目的吧?”韩清想了想那宝物,实在不得要领,就说道:“刺客的事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那孙子说趴下就趴下了,然后辽国的人上来绑了走,就这么简单。”
“第二个目的,我是想让韩承事帮个忙,给孔秋白弄个好剧本。”
“紫鸢姐姐说话真是有章法!”韩清用手指抹了抹办公桌上的一只小虫子说道:“刚才像是责问口气,这责问完了需要我来弄剧本的时候,称呼就变成承事郎了,姐姐你可是分得好清啊。”
“承事郎莫要讨了便宜还卖乖。”紫鸢说道:“孔秋白在这里参演大戏,难道不是在给你赚钱吗?”
“各取所需吧?”韩清也不示弱的说道:“我赚了钱,孔大家赚取了名声。”
“既然这样,韩承事还有什么为难的吗?”
“那倒没有!”韩清说道:“现在忙着应试,等完事儿之后给孔大家弄个好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