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听了苦笑了一下,他在前世搞收藏的时候,知道这宋朝有些很搞笑的事,也听说过两个宰相为了争取一个有钱的寡妇打官司,但是人名没记住是谁。
竹娘自从告诉他之后,他下令快马驿站兄弟给打听一下,结果这才知道相中自己姐姐的人家就是当朝宰相向敏中一家,而这向敏中就是争寡妇的主角。
事情要从这寡妇说起。寡妇柴氏乃是薛惟吉的遗孀。薛惟吉凭父荫,补右千牛卫备身,历太子通奉舍人,改西头供奉官,至道二年,移知延州,未行而卒,年四十二岁。
薛惟吉是薛居正的养父。薛居正是北宋大臣、史学家,历任门下侍郎、平章事、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司空等。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这寡妇柴氏,既不是貌美之人,也是一把年纪了。但是她手里掌握的资产着实丰厚,她自己出嫁时的嫁妆、婚姻期间存着的私房钱,还有她手上代为保管的薛居正父子的金银财宝,总计价值三万缗。
也就是说柴氏带着巨资打算改嫁。更重要的是,柴氏随嫁的妆奁中,除了三万缗,还有薛居正父子留下的书籍纶诰。
在这个印刷并不普及的年代,书籍和皇帝的命令文书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所以柴氏打算改嫁的消息刚一传出,宰相向敏中和张齐贤便都来追求她。
柴氏尚未做出回应,这俩人却是争得面红耳赤,情急之中也不管不顾的找到官家来给评理,起初官家不明白二人因何而起纷争,待听明白了事由也禁不住苦笑,就劝二人先消停,看看柴氏自己的选择。
结果柴氏选中了右仆射张齐贤,于是老张乐呵呵的把这个有钱的大金主用马车接回了家。但是据说后来又生出个事端:薛安上,也就是柴氏名义上的儿子开始告状,无非是儿子起诉继母不应当携产改嫁。
反正这事在当时的朝堂弄得沸沸扬扬,向敏中就是因为这事被指责“洁之操蔑闻”,贬户部侍郎,出知永兴军。
现在老向折腾完了,该你儿子折腾了?就是冲着韩家的钱财来的?
等太婆听韩清讲完这事以后,先是有些目瞪口呆,然后就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说道:“人家冲着韩家的家产也是无可厚非,若不是我这孙儿置下偌大家业,宰相的儿子也不会看上咱家的依珍。”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事儿有些让人不舒服,所以韩清等着太婆提前休息了,就把依珍叫来问问情况。
“那向传师你到底见过没?”韩清问道:“觉着行吗?”
“全凭弟弟做主。”依珍脸红红地低着头说道。
“姐姐,抬起头听我说!”韩清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你是我姐姐呢,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掌握,凭什么听弟弟的?咱家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害人礼教。”
“你那好友邓子豪约了他,然后……”依珍说话声越来越小,“我在影剧院看到了他,人样倒是不错。”
“没和这孙子说说话?”
一真听到韩清这样称呼向传师,依珍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弟弟,然后又摇了摇头。
“看你这样子,感觉这向传师还行是吧?这两天我打听打听。”韩清说完这话就和依珍问问近期情况,一切安好。
依菱看到哥哥姐姐谈完了话,就过来攀在韩清身上问问有什么礼物没,韩清刮了刮依菱的鼻子,从箱子里掏出来一大堆女儿家的玉钗簪子之类,还有一些兔子小猫小狗的木工玩偶,也给了依珍两件大袖儒杉。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之后,被太婆叫起来洗漱完就吃了早点,然后就要出去,依菱缠着哥哥要一道去,韩清说是要去见重要的人,太婆听到就把依菱叫了回来。
韩清带着朱说是去见了杨亿,现在是圣诞节,官员都在休息。
杨亿看到韩清前来,十分的高兴。自从他给韩清写了介绍信之后,得到了影剧院的两年免费门票,而且是包厢票,让他欣喜不已。
杨亿现在已经习惯了戴着那近视镜了,让朱说盯着看了很是稀奇。韩清给双方作了介绍之后就是聊了聊书院的情况,那戚主院和杨亿交情不错,所以主要是讲了戚主院的近况。
二人和杨亿唠叨了书院的重建,杨亿则是重点打听了官家和韩清的谈话重点,然后就夸奖了韩清一番的仗义疏财。
出门之后朱说就在马车里看书,没再和韩清去钱惟演家。韩清因为曾经向老钱借了不少的书,受惠颇多,这次从书院回来定是要多多感谢的。
“我那外甥和你在书院共同就读,这孩子据说也是十分的上进,令我惊奇不已。”老钱收着韩清的送来的礼物说道。
韩清知道他说的是刘涵,因为钱惟演将妹妹嫁给了刘美。
“刘涵在京师中本就和我十分要好,这次作为同窗就读书院,相互也是有了不少的帮助。”韩清答道。
“中棠你放下东京城的置业去了南京读书,看来定是学有所成,取解试时候希望能看到你的大名在榜首啊。”钱惟演笑着说道。
“定是要赴全力夺取。”韩清笑了笑接话道。
二人正在谈笑,从门口进来一个看似和韩清差不多的少年,看到有人来访就冲着韩清施了施礼。
“暧哥,这就是东京城影剧院的韩清韩承事郎,你不是一直想见见的吗?”钱惟演有给韩清说道:“这是我的长子,单名一个暧字。”
“见过韩承事郎。”钱暧再次拱手施礼道:“久闻东京城的崇山悦耳,今日方得一见,幸会幸会。”
“原来是钱直秘的大郎,失敬失敬!”韩清也急忙还礼。
“韩承事自从去了南京读书,这影剧院的戏有些不够亮彩了。”钱暧说道。
“哼!暧哥,和人家一见面就谈些不中听的话,马上就要结亲的人,怎么如此唐突?”
“不妨事!不妨事!暧哥说的确实是实情,那些大戏现在有些不够亮彩,我倒是知道,这次回来趁着读书的空闲或许能够提高一些。”
“暧哥还不太会一些场面的事,承事郎莫要往心里去。本来给他正在说亲,倘若这种性子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说亲啊?”韩清笑了笑说道:“成了亲就是顶天立地好男儿了,一个家能够操持的有声有色,就看着当家的人怎生的精明强干了。”
“听见了没?暧哥。老大不小了,还这般不去思考就说?”钱惟演训斥道:“这个年龄就要慢慢的稳重了。”
“暧哥这是和我差不多年岁,估计是看着性情相同,这才直言不讳的。”韩清打着圆场说道。
“没错!”钱暧冲着韩清挤了挤眼睛说道。
告别了钱惟演之后,韩清坐上马车就带着朱说找附近的酒楼去吃饭,朱说看到这是要去酒楼吃饭,就急忙拦住了他。
“希文兄你要知道,等咱真的考中了,以后就没得机会进酒楼了。”韩清说道:“有了官身可就不能随便出入酒楼,会被御史台告状的。我也就是现在的散官官身,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朱说听到韩清这么说,也就跟着他去了酒楼。
下午的时候韩清就去了路振家里,路振老头儿看到韩清也是极为的开心,品着茶说了不少的话才告别。
“你不打算去影剧院看看?”朱说看到韩清正在翻着一张纸,知道上面记录着需要拜访的人家,所以就问他道。
“不急,反正现在有竹娘帮着照看,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下午的时候去了趟王从益家,韩清是借着拜访的机会混个脸熟,朝堂上的大佬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既然王钦若经常地去影剧院看戏,借着送贵宾票机会拉拉关系还是不错的,甭管是不是什么五鬼六鬼的,至少感官对这老头还不错。
朱说毕竟和其他人都不熟,就自己转转走走的去了大相国寺买书。
进了王家之后,王从益急匆匆的跑来,看到韩清当即照着胸口一拳,然后搂着他哈哈大乐。
“韩清啊,你可回来了。”王从益叫道。
“有这么想我吗?”韩清也是和他互相打闹一番笑道。
“那是当然,你那影剧院我们现在去的少,就等你回来呢。”
“这是为啥?你们一群白吃货吃老子喝老子的,去影剧院就没买过门票,现在咋收了性子了?刘涵传染给你们的?”
“你家那竹娘呗!”王从益埋怨道。
“怎么了?”韩清好奇地问道:“竹娘不让你们进?”
“那倒没有!”王从益说道:“平时都是打着找你的旗号进去,你这不在了,我们再进去看到竹娘不苟言笑的样子,哥几个实在觉得别扭。”
其实竹娘倒是知道这几个纨绔和韩清的关系,但是剧院里一帮人都是很惧怕竹娘,所以慢慢地把这气氛带的让这帮纨绔也是觉得有些不妥,后来就慢慢地不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