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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色背影的少年

又是一轮明月,洒落在这片早已乌黑的大地,好不吝啬自己只有一丝的光芒,划过空中,留下自己的纪念。

球场边的少年点着了手中最后的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解脱般的吐出,烟雾缠绕着他的面容,又在风的带动下划去远方,少年抬头看向月亮:“还有七个!”

旁边,倒着一个铁锈斑斑的球架。

“喂喂,搞什么?加速加速啊!”龚志杰的声音不断的传出,不断地吼叫着。吴麟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无奈的笑笑,从王聪与龚家政进校队的那刻起,就一直再被骂,尽管他们两个真的是天才,对球的掌控能力与对节奏的把握都非常到位,但龚志杰还是一直骂着他们。吴麟看了一眼龚家政,自嘲的笑笑后,站了起来,走到一个挂在墙边的小球筐下,单手抓起了一个球,闭上了眼睛。

我,始终无法战胜自己么?

一年前的画面,再次不禁的浮现。

空中的月亮如血色般映人,球场边,倒着一个崭新的球架,球架旁,一个黄色背心的少年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跪在地上,不停地叫喊着,不停地哭着,旁边的少年一个个瞳孔中透露着惊愕,月色,越来越浓郁。

吴麟咬了咬牙,睁开了眼睛,却不禁的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球突然从手上掉落,吴麟看着在地上滚动的篮球,却没有信心再去捡起,一幕幕不停地钻进他的脑海,一阵阵无法阻挡的剧痛传来,吴麟痛苦的抱住了头,拼命地驱逐着让他恐惧的画面,但毫无用处,越不去想吴麟越是融入那天的场景,汗水大把大把的流出,从吴麟的脸上流下,吴麟奋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画面渐渐的分散,渐渐模糊,忽然一阵剧痛,吴麟放松般的倒下,右眼,仿佛看见一袭白衣的女神渐渐走来,向自己伸出了手。“嘿!吴麟!”“怎么回事?”“快,送到医务室。”

嗯……好黑,这是哪?吴麟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面前,萧颖一脸的担忧,看见吴麟睁开了眼睛,忽然,一直忍着的泪水庞然而出,萧颖大哭着扑到吴麟怀中,吴麟无奈的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没事。”说完,吴麟抬头看去,龚志杰也无奈的笑笑,并未询问些什么,凭着龚志杰的头脑,自然能想到些什么。

“也许以后的训练我都去不了,比赛的话,再通知我。”吴麟摸了摸萧颖的头,开口道。龚志杰笑了笑了,向门口走去:“教练不是给你特权了么?”说完,龚志杰关上了门。吴麟自嘲的笑笑,又叹了口气,萧颖抽泣着从吴麟怀中爬起,揉了揉眼睛,看向吴麟:“小麟,你是,又想起那天了么?”吴麟面色忽然变得黯然,低下了头,点点头。萧颖伸出了手,将吴麟的头抱入怀中:“没事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吴麟并未反抗,淡淡的趴在萧颖的怀中。

天空,卷起阵阵阴风,如同悲戚的弃人,划起阵阵酥雨,零落在苍茫的大地之间,痛斥着一无是处的生命。

风雨之中,一个背影从破烂的球场中走出,轰的一声巨响,一个球架砰然倒下,雨中的少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麟哥,这是最后一个,寒凛是么?麟哥,等着我,等着我来取代你。”一阵狂风吹过,带起一曲狂傲的笑声。

星期一,早上七点,吴麟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自从加了校队就没什么好事,果然不应该进的。”周围的同学对着吴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吴麟横了一眼,继续趴下。开学两个星期了,吴麟基本除了萧颖还有那个韩月外,就不认识什么人了,对于这些指指点点吴麟也不想太多关注。那个又高又壮的少年看向吴麟的眼神透露些许的古怪。

这时,班主任进来了,一边拍手一边说道:“好啦好啦,同学们,今天呢,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这位新同学呢,是个大帅哥哦,你们要好好相处哦。”说完,班主任向门外招了招手:“哎哎,小烨,进来吧。”

从门外走进来一袭黑衣的少年,黑发刘海遮住了左眼,俊朗的面庞绽放着扣人的笑容,少年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师,不要直接叫我小名嘛。”说完,少年转向全班同学,鞠了一躬后,目光若有若无的瞥向吴麟,一丝的煞气一闪而过,露出了酷酷的笑容后,说道:“我叫姚林烨,以后要大家多关照关照。”本来吴麟对这些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一个让他愧疚的名字忽然传入耳中,让他不禁身体一震,瞳孔瞬间放大,怀着复杂的情感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庞传入眼中,让吴麟瞬间石化般的愣住,似乎一切都停止。

“小……烨?”

姚林烨转向吴麟,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似乎充满着煞气:“好久未见了,麟哥。”此话传入吴麟耳中,吴麟的世界似乎充满了雷击,转瞬过后,吴麟低下了头:“抱歉,真的很抱歉。”同学与老师都惊愕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似乎认识,但吴麟同学的道歉又是怎么回事。姚林烨忽然咬紧了牙:“现在还有用么?我可是努力完成了五十个的目标,才来见你的。”吴麟的头更低了:“是么?五十个完成了,你成功了,我会把位置让给你的,把一切都给你。”姚林烨咬牙咬的更紧了:“让给我?你以为我无法亲手打败你么?好的,麟哥,我看过课程表了,今天的体育课,三十球!”吴麟身体颤抖了一下:“这就是你的决心,我会的。”姚林烨又笑了,转向老师:“抱歉老师,打扰课堂了。”老师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中,下意识的点点头。姚林烨笑着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全班都安静了,这是什么?一来就下的战书?体育课?

这时,一阵喘息传入大家的耳中,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萧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看向班内,忽然,萧颖感到一阵不对劲的气息,下意识的看向后排,与吴麟的反应一样,萧颖瞬间颤抖了一下,这,也是一张让她无法忘记的笑脸,姚林烨看着萧颖,也是一种阳光的笑容:“颖姐姐,还没忘记我吧?”萧颖甚至连自己迟到的事都忘记了,忘记了自己还未得到老师的同意,便一步一步的走向班级内:“小烨,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在这边?”姚林烨并未回答,只是笑着看向老师:“老师,开始上课吧,耽误了很久了。”老师一愣之下,立马咳嗽了两声:“萧颖,快点回到你的位置上!”萧颖回过了神,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姚林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一张纸团抛了过来,萧颖向后看去,韩月吐了吐舌头。萧颖咽了口口水,打开了纸团。

姚林烨向你的小麟挑战,要在下午的体育课上,说什么三十球,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听不懂啦。

萧颖咬了咬嘴唇。这就是因果?孽,真的是孽。雪儿,你也不希望这样吧,当初,小烨是多么的崇拜小麟。

吴麟似乎忘却了一切,整个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吴麟的眼中透露着死灰色,浑浑噩噩,吴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一天,终于,体育课到了。

姚林烨换了一身黄色的球衣,黄色的背心上,映着耀人的24号,象征着湖人的球衣给姚林烨增添了些许霸气。

吴麟仍然低着头,并未穿什么球衣,依然是短袖加中裤,但眼中依然死灰,似乎灵魂都不在。

姚林烨忽然变得咬牙切齿:“麟哥,曾经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一直很崇拜你,但是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打倒你,从今天这一次后,你不必再自责,你,没有资格!”吴麟忽然瞳孔再次放大,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痛:“对不起。”姚林烨抓起了球,狠狠的拍了两下:“你就变得这么懦弱么?你的煞气呢?你的狂傲呢?你的无敌呢?来啊!拿出你的实力啊!拿出你那让人恐惧的实力啊!”姚林烨不停地吼叫着,将球扔给了吴麟,吴麟并未动弹,球从他的身上打下。

场边的同学都安静的出奇,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那个又高又壮的少年皱了皱眉头,他来此的原因只是想看看吴麟的实力,但吴麟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他唾弃。

韩月拉了拉旁边的萧颖:“诶,小颖,你男朋友他……”萧颖眼中闪动着泪花,忽然,她一咬牙,冲了出去,抱住了吴麟,周围的学生不禁一阵呼声而起,韩月无奈的笑笑:“喂喂,不至于吧。”

萧颖紧紧地抱着吴麟:“小麟,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这句话穿过吴麟的耳朵,似乎穿越了一切,紧紧射入吴麟的心中,将吴麟几乎停滞的跳动再次点燃,吴麟拍了拍萧颖的背后:“我让你担心了么?小颖,抱歉,先放开我好么?”萧颖愣了一下,放开了吴麟,吴麟活动了一下肩膀,捡起了球,睁开了眼睛,看向姚林烨:“嗯?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姚林烨对上了吴麟的目光,一瞬间的对持,让姚林烨不禁退后了一步,似乎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充满煞气的吴麟。

周围的学生看到吴麟忽然变好了,都开始欢呼了起来,吴麟和萧颖的事,几乎是公认的,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响。

吴麟将球抛起,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小烨,你姐姐,我从未忘记过,我也一直很愧疚,但今天,我会尽全力,来吧,拿出你打断五十个球架的实力!”

球在空中旋过,划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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