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一位大理寺卿李大人在皇上开口之前马上拱手说道。
被皇上质问，不如自己先提出。
自己说出来，最多皇上说他们笨、说他们办事不利；但如果被皇上先说出来，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皇上会说他们玩忽职守，说他们根本就是对自己手里的案子不负责任。
莫染修刚想说说冯首至的事儿，就听这位李大人有事要启奏。
不悦地皱皱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制止。
官员向他反应事情，是他们的工作职责，作为皇上，他没有理由不让他们说话。
李大人见皇上只是皱眉看着他，并没说什么，便看了眼其他三们同僚，壮了壮胆子，又咽了下口水，紧张得说道：“启禀皇上……前两日，就是宫宴的第二日，有人在、在……”
额头的冷汗更多了，李大人若不是他们几人之中官职最高的，他真不想去说，压力太大了！
让他说在皇上的地盘发现一具女尸，他是在找死吗！
莫染修本来就心中烦乱，现在被这位李大人插入别的事，更让他烦闷。
可李大人却说话磕磕绊绊，这让莫染修便有些压不住火气了。
“到底何事，快说！”莫染修低喝一声，就差拿茶杯扔他了。
李大人和另外三位官员也是吓得不轻，全身一个激灵，李大人马上回话题：“有人在清风阁，发现了……一具女尸……”
“什么！”莫染修一听，突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站在他前面的李大人。
李大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女尸是在清风阁二层发现的，应该是死于前一日夜里，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莫染修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都什么事堆在一起了。
他的清风阁……女尸……“只是……无人知晓死者是谁。”李大人越说声越小。
都这么多天了，他们竟然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
“让每个宫的总管都过来认一下！”莫染修揉着眉头，不耐烦地给李大人出着主意。
他以为死者是个小宫女，毕竟在皇宫中偶尔死个人很正常。
就连清风阁后面的青水湖，也是每年都会死几个，不是故意投湖自杀的，就是失足落水的，再有，就是在别处死掉后，被人给扔进了青水湖。
当然，最后一个属于故意杀害，一般各宫的主子，就可以将此事处理好，而且根本无需告诉皇上。
最多就是跟刘喜庆公公打个招呼，让他知道一下后宫宫人的情况。
莫染修以为自己说完，这件事便就过去了，毕竟死个宫人再正常不过，不用特此跟他交待，却不想，李大人说道：“回皇上，那死者，并非宫中之人。"”
不是宫中之人？！
能进宫的，都是官宦之家，而且他们都会在宫门落锁之前便都回去了，怎么还会有人死在他的清风阁！
“细细说来，怎么回事！”莫染修要听听，这到底是谁家的女眷，竟然死在了他这里，而家人却根本不来寻她。
李大人咽了咽吐沫，便将那日发现女尸之事说出来了，最后补充道：“那死者是一个丫鬟，应该是哪位官府里的。”
他不敢说出是冯首至家的，那样皇上势必会问他如何得知的，毕竟朝中要员，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轻易给他们扣脏帽子，否则以后同僚不好做不说，皇上也会责怪，毕竟朝中要臣如果有了污名，也会让百姓对整个朝廷、甚至对皇上都会另眼相看。
莫染修听了李大人的述说，皱着眉头想着他说的那件事。
他怎么觉得，这件事儿似乎哪里巧了些……“其他爱卿，可有何高见？”莫染修又问向其他三人。
他们毕竟是在大理寺工作，其工作内容和职责便是处理重大案件。
此事也只有问他们。
“回皇上……”三人中的一人，在另两位退缩的眼神下，没办法，勇敢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微臣偶闻，那死者，可能是……兵部尚书冯大人家的。”
“冯首至！”这回莫染修瞪圆了眼睛 。
这个冯首至，莫染修正要让大理寺好好查查他贪墨之事，结果贪墨还没查，先查出一条人命来。
“可能？！为何是可能？为何不去查证？！”莫染修怒目瞪着下面的人，厉声问道。
“回、回皇上，据微臣所知，那丫鬟是冯大人千金的贴身婢女，微臣实在不知是否该……”毫无证据，就让他去提审同僚的女儿，只怕他还没有进人家的府门，就被骂了出来吧。
“你是说，冯大人家那个唯一的嫡女……？”皇上莫染修若有所思地问向他们。
“正是……”下面的人回道。
莫染修想起来了，那日宫宴，不正是冯家千金在他的清风阁，闹出了那样的丑事？！
而清风阁在第二日便被发现女尸，死者又恰恰是那位小姐的贴身侍女，这其中……“传朕的旨意，将冯首至和冯家嫡女，缉拿至大理寺，择日问审！”莫染修威严喝声说道。
他仔细想了想，无论是清风阁发现女尸，还是对于军饷贪墨案，这对父女，都有必要好好审一审了。
四位大理寺卿一听皇上这样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们正发愁该如何提审冯大人和他的千金，现在有了皇上的圣旨，他们也是依旨而行，这就不要怪他们不念同僚情份了。
四人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出。
他们要赶紧去冯首至的府上，将他们父女带回大理寺，早点儿将这女尸案解决，也早点儿将那已经越来越臭的尸体处理掉，否则他们的大理寺真的没法再进人了。
等四人都离开书房，莫染修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叫他们过来是为何事。
刚才他背那女尸扰得头晕脑胀，一时忘了跟他们说贪墨案。
罢了，他们既然都离开，就离开吧，反正也已经下了圣旨，去将冯首至那老贼带回大理寺，无论是女尸案还是贪墨案，等他到了大理市，一起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