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一会儿跑到到了抢救室门,揪着心肝盯着里面看,也根本看不到伍云峰,只能看到医生护士们围着。夏亦琳不停的安慰我,我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心慌气短得马上就要昏过了去。
“小西,你坐下来,你看你一双腿都抖成什么样子了?”夏亦琳很是心疼我。
“亦琳,你说云峰会不会有事儿?”我抓住夏亦琳的手,焦急地问她。
“不会不会。”她用力把我拖到了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小西,你冷静一点,你这么团团转也没用啊。”
我流着泪摇头:“我没法冷静,亦琳,我现在感觉害怕得要死了。我不该打他的,更不该逼他。他这段时间那么忙,昨天又喝了半夜的酒,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早上那么快赶回来,也没吃早餐,精神又高度紧张。”
“这不是你的错。”夏亦琳很无奈。
“成年人的感情嘛,要是他真的出轨的,好聚好散就是了。我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像个小姑娘一样大吵大闹的吓他干嘛?”我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我真的再也经不起打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夏亦琳抱住我。
我哭了大半天,医生总算从里面出来了,我跳起来就冲到了医生面前:“医生,我是伍云峰的家属,他怎么样了?没事儿了吧?”
医生不亏见惯场面,微笑着道:“现在没事儿,但最好还是留院观察几天,你办一下住院手续,病人就可以转到病房去了。”
“没事儿了,没事了。”我哭着笑。
“我就说嘛,伍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夏亦琳也长舒了一口气,“你快去看看他,我去办住院手续。”她说着拿过了我肩上的包。
我跟着护士进了抢救室,伍云峰躺在那里,他的鼻孔里插着氧气管,两侧的仪器不时嘀一声。他已经醒了,见我走到他面前,他努力的朝我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差点被你吓死了。”我吸了吸鼻子,想笑,眼泪又往下掉。
他噏动嘴唇发出极轻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弯下腰,将耳朵凑过去。
“手机。”他说。
“手机?”我想了一下,好像丢在家里了,医生和护士抬他上担架时手机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了。
“在家里呢,你要手机干嘛?是不是要给你父母打电话。待会转到病房后,我让夏亦琳回家去拿。”我道。
“嗯。”他轻声应道,又道:“小西,谢谢你。”
“别说这些矫情的话。”我擦了擦眼角新冒出来的眼泪。
没多一会儿,伍云峰被转到了病房。是个三人间病房,旁边两张床的病人大概快出院了,各种大声打电话,夏亦琳去提醒了几次,反而被臭骂了一顿。护士来了才勉强制止住,我看夏亦琳气得不轻,赶紧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她,让她回家去帮我带点东西过来。
夏亦琳离开大约半小时后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说伍云峰父母来了,她问我要不要告诉他父母伍云峰进了医院?
我想这事根本就瞒不住了,他们是伍云峰的父母,没有道理不告诉他们,于是我让夏亦琳告诉他们。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伍云峰的父母就赶到了病房。伍云峰的妈妈冲在前面,我上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去她家里,她那会儿生病了,躺在病床上病怏怏了。听到我闯祸了,她也没有多说我一句。
在那之前,她因为小爱的事情来找我过,极有礼貌。
是以,我虽然对她敬而远之,但对她的印象很好。
但这一次,她看到病床上的伍云峰后,盯着我的目光似乎要将我看个窟窿出来才团体。
伍云峰还在熟睡中,他父母默默地站着。
“小西,你跟我出来。”伍云峰的母亲冷冷道。
我低下头跟着她出了病房。
“啪。”刚拐进楼梯间,伍云峰的母亲就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何小姐,你做事情能有点分寸吗?”她低声的,恨恨的问,“云峰有个好歹,你负责得起吗?”
我捂着脸,这一巴掌挨得,我原本想跟她道歉的,现在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离开医院,还有,和我儿子分手。否则,我会让你在这Y城呆不下去。你的女儿还要念书了,希望你能拎清孰轻孰重。”伍云峰的母亲警告我。
“阿姨,你觉得云峰会轻易放弃我吗?如果会,他就不会坚持这么久。”我的心被她一巴掌打得拔凉拔凉的,不过憋着一口气垂死挣扎罢了。
“何小姐,那就在于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们必须分手。”她轻蔑的看着我,“我认为做人是一定要有自知之明的,你是什么样的出身,你心里没数吗?你站在云峰身边,走出去,他的头要怎么抬起来?还有,你不要状着你年轻貌美,恃美行凶这种事在我们伍家是行不通的。”
这一刻,我承认,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全被她打倒了。从离婚到现在,我咬着牙拼了命的装坚强。我以为只要我挺直了腰杆,只要我的傲骨还在,就没有人敢看不起我。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的出身,我的经历,我所谓的坚强,全都成了别人抨击我的理由。
“你走吧,我对你说这些算是给你面子了。轮到云峰爸爸动手,你可真没有好果子吃。”伍云峰的妈妈昂着头出了楼梯间。
我站在那里,心寒成冰。站了一会儿,我的包被伍云峰的妈妈扔到了我脚下。我弯腰拴起了包,然后抬起脚步机械地往楼梯下走。
一步,又一步。
我打了辆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去江边,司机看了我半天没开车。
“小姐,想开点,人活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那司机好心安慰我。
我拂了拂额前的碎发,我没想跳江呢,我只是难过得要炸了。经司机一提醒,我也觉得我现在不适合去江边,很容易就因为想不通而扑通一下跑了下去。
“那我回家吧。”我吸了吸鼻子,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出租车快开到我住的小区时,装修公司的领班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要找我商量一些事情,让我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