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摸摸脑袋,起身追了上去。
等走到周挚的身后,还不忘回头朝韩惊琼使了个眼色。
怂不怂啊?韩惊琼一脸嫌弃地挥手示意他快去。
苏彦叹了口气,极其夸张,十分做作地从石阶假装跌倒,直直扑向周挚。
周挚一时没有防备,被苏彦扑个正着,倒在地上。
姿势诡异。
苏彦立马起身,一边去扶起周挚一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周将军,我不小心被绊倒了连累了你。”
周挚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面具下传来淡淡的声音:“无妨。”
苏彦眸色一深,右手有意无意地试探着面具,稍稍一用力,苏彦捉住了那一层薄薄的面具,只想着揭开周挚的面具。
只是周挚比他更快,在揭开面具之前出手按住了苏彦的手。周挚语气依旧很平淡,他说:“苏兄,你想做什么?”
被抓个正着的苏彦讪讪缩回手,笑了笑:“没事,就看你面具有点脏。想帮你擦擦。”
“是吗?”周挚将信将疑,随手摸了一把结果什么都没有。歪着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苏彦便带着弃诺扬长而去。
又失败了,韩惊琼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等周挚走远后,韩惊琼几乎是跳了起来,戳着苏彦的脑门:“你看看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彦一脸无奈:“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快的手都被他捉住了。周挚似乎对他的面具十分的警惕,若换做平常人一定能成的。”
这倒也是。
“他越是警惕越说明有鬼。”韩惊琼摸着下巴。
苏彦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坐下喝粥。还不忘给韩惊琼夹点青菜,“先好好用膳吧。”
韩惊琼夹起青菜就放嘴里,眉头却是一皱:“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彦笑了一声:“只能等待时机,慢慢来,还能怎么办?”
闻言,韩惊琼气得将青菜咬得脆响。
“你今早怎么突然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苏彦喝着粥,想到什么,突然这么一问。
韩惊琼就知道,苏彦绝对会问的。莫名地脸有点发烫,她蹬了一眼苏彦:“打什么招呼,你昨夜爬上来你打招呼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韩惊琼就开始后悔了。耳边顿时传来苏彦的爽朗的笑声,他说:“师姐看来很喜欢和我同床共枕啊。”
韩惊琼气得顿时放下手里的碗筷,转身就走。
偏身后的苏彦还不打算放过她,还在大喊:“师姐,你别害羞啊。”
韩惊琼这下走得更快了,等她回到屋子里,发现房间空荡荡的。沅沅也不见人影。
想起阿顾没有到,于是估摸着沅沅是去给阿顾送饭了。一个转身回眸,韩惊琼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书信。
韩惊琼拿起信封,却发现书信上并没有署名。
韩惊琼有些疑惑,顺手打开,居然是写给自己的书信。上面写着:“韩惊琼姑娘,闻川茶楼一叙。”
再往下看,落款是李羡初。
“李羡初?他找我做什么?”韩惊琼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稍微换了一件淡色的衣裳,她想起苏彦嘲笑她不会打扮,于是从衣柜里挑出一件亮色的衣裙,梳好头发。
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倾国倾城的自己,韩惊琼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极好的。
她问了一下闻川茶楼的地址便直接去赴约。
韩惊琼到的时候才发现闻川茶楼离姚燕楼比较远的,倒是就在将军府的附近。心想着这李羡初真是礼节太周全了。
韩惊琼提着群里进去,和掌柜的报了包厢的就被掌柜的带着领着韩惊琼去了二楼的梅兰院。
掌柜的很到位,引到门口便弯腰行礼自己退下了。
韩惊琼会意,推开门,一阵扑鼻的檀香迎面而来。韩惊琼一下好感就上来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韩姑娘,你来了?”李羡初没有起身,靠坐在窗前,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韩惊琼走到他的身边,才发现从梅兰院的窗口可以看见将军府的后院。
“我刚刚可是看着韩姑娘出门的,是不是很神奇?”李羡初笑了笑。
“神奇”韩惊琼点点头,“只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找你叙旧罢。你帮官府破了一件全城的大案,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说到破案的事情,韩惊琼不免心中一痛:“你这是何必,你我都知道,凶手另有其人,齐六不过只是个挡箭牌。”
李羡初摇头:“呵呵,韩姑娘说笑了,现在案子都已经结了。真凶就是齐六。”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你若是约我来就是为了挖苦我的话,那我就告辞了。”韩惊琼眸色一深,当即甩袖走人。
“韩姑娘且慢。”李羡初一句话叫住了韩惊琼,语气仍旧是那幅暖暖的样子。
韩惊琼果然停下了脚步,等着听他的下文。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想试探一下你是否……还愿意查下去?”李羡初站了起来,表情一变,突然真挚起来。
韩惊琼回过身子,疑惑地问:“你有线索?”
“嗯”李羡初点点头,“你先坐下,我们从长计议。”
韩惊琼被说动了,两个人这才安静地坐下来。
“那个齐六,我认识的。他胆子比较小,若是说他杀人我是不会相信的。他在郡主府里当差很久了,我多少也与他接触过。其实他被抓之前,被郡主赶了出去。大家的说法都是因为他偷窃了郡主的首饰,但并不是这样的。”
韩惊琼一愣:“那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候刚好遇上这场事,那天我去找郡主,结果郡主房门紧闭。我猜想应该是有人,于是我就立在门外等候。但是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郡主和齐六在说什么出了什么事大家一起承担,别想赖在他一人身上之类的话。后来,郡主叫了几个侍卫进去,将齐六拖走了。”
“难道齐六的背后是郡主?”韩惊琼想不到杀人动机,于是问了问李羡初,“死者那几个人和郡主有什么干系吗?”
李羡初摇摇头:“并没有直接的干系,那三个人就是给郡主府提供一些乡间的野味。哦,就是这些乡里人时不时去山间打猎,猎到好东西就卖给郡主府。这件事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直到齐六死了我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韩惊琼叹了口气:“就算想到也没用,供状是他签的。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谁也救不了他。”
“是啊。”李羡初也是一脸惋惜。
此时的韩惊琼,撑着下巴看起来慵懒异常,心里却在整合各种信息。
死去的三个人,虽然都没有和郡主有直接的关系,但基本上都能扯到郡主身上。将军的小厮死的那夜见过郡主,而另外的三人也有郡主有过交易上的往来。
可是这些人对郡主来说都是如同草芥一般的,根本不值得她动手。就算是真的要动手,也会有千万种方法,绝多不会是这种。
不对不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遥尘郡主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倒是李羡初,和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韩惊琼抬头看了一眼李羡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