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突然间，李羡初的视线和韩惊琼对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李羡初转身就走。韩惊琼犹豫了一会，还是跟在身后。李羡初走的很快，但又时不时停下来等她，似乎故意要将韩惊琼引到哪里去。
韩惊琼也不是吃素的，活活跟着李羡初三条街。最后落在了李羡初的眼前，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靠在墙壁上：“公子，你为何见到我就走啊？”
李羡初也放松下来，笑了笑：“是你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我还不能逃走？全兖州想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而已。”
“是吗？”韩惊琼掠过李羡初，围着他转了半圈，停下脚步：“那你对剜心案很感兴趣嘛？”
李羡初依旧无赖的样子：“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看见衙门前围着那么多人，就进去看看热闹，难道这也违法了吗？”
“那我故意放慢脚步，你也跟着放慢脚步，难道你不是故意要引我来这里？说吧，有话就说。”韩惊琼没心情继续和李羡初兜圈子，干脆直接地问。
李羡初笑了笑，扶着韩惊琼的肩膀，认真地说：“刚刚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我的确找你有事。”
“什么事？”韩惊琼挑眉。
李羡初双手抱胸，只说了两个字：“破案。”
韩惊琼明显一愣；“你知道如何破案？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我问你，关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疑点？”
“你想说什么？”韩惊琼没有弄明白，李羡初到底想做什么？
李羡初勾唇：“你我都知道，将军府里的案子和城西的案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案子，不管作案手法和作案地点都相差太远。比起将军府的，城西那三个人死相太平和了。绝对是被人杀死后取走心脏。那么问题来了，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凶器是什么呢？或者案发现场，以及结仇结怨的人。一一排查肯定有线索的。”
“死因？”韩惊琼重复了一遍，她之前就发现仵作根本没有说过死者的死因，这点本身就很奇怪了。只是她也不被允许接近触碰尸体，看不出什么问题。
李羡初点点头：“是的，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也不太好查，你等下去衙门仔细看看，有消息了你就捎信到郡主府给我，信函不要写别的，有消息就写有。”
韩惊琼眼珠子圆溜溜地，突然问李羡初：“你为何这么关心这个案子，还有为何只单单写个字，是不让郡主知道吗？”
李羡初眉目含笑：“我不是怕郡主责怪我，只是她每日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她还要为我操心。”
看起来真的挺好的样子，韩惊琼都不忍心说出口了。但韩惊琼不喜欢有疑问郁结在心中，于是直言：“看起来，你们夫妻挺好，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郡主好像喜欢周挚？”
说起周挚，李羡初果然脸色一变。
“他不过是一个身负诅咒的怪人，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韩惊琼略有些尴尬，两个人聊了几句就散了。
韩惊琼现在想搞清楚，那三个人的死因。也许查查就能知道到底和将军府上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就算没有关系，好歹还是三条人命，无论如何都应该要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
韩惊琼回到衙门的时候，仵作刚好出去了。
“仵作有说过三具尸体的死因吗？”韩惊琼问站在门口等候知情人的刘捕头。
刘捕头点点头：“刚刚仵作尸检说是死于剜心，但在体内发现了迷药。仵作预测应该是先下了迷药然后趁大家伙晕厥后，开始作案。”
韩惊琼颔首，突然问：“刘捕头，我想看看尸体，我总觉得遗落了什么？”
“这……”刘捕头有些为难，“按照规定非涉案的人员不能触碰死者尸体的，你……”
韩惊琼眉头一皱：“你就站在边上看着我，不会出乱子的。更何况，现在全城的百姓都想着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时间越拖越久，凶手早就跑了。让我试试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刘捕头似乎被韩惊琼的话给说动了，思索片刻后，便引着韩惊琼说：“那就试试看吧。”
刘捕头还是带着韩惊琼去了停尸间。
停尸间里已经是臭气熏天了，韩惊琼带着面巾，翻看尸体，她看得很仔细，从头到脚丝毫没有放过。
皮肤肌理，甚至是发丝。
韩惊琼眉头一皱，丝毫看不出什么，没有外伤，那就是说的确是死于体内的迷药而后剜心？
她有查看了仵作从胃里找出的迷药残汁，果然有迷药的残留。只是这些迷药应该都有出处的，韩惊琼低头仔细一闻，突然被一声沙哑的声音喝住：“你别碰。”
韩惊琼被吓得不轻，抬头才发现是仵作。
他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一脸不满：“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我……”韩惊琼心虚，一时半会找不到说辞。
刘捕头在身后挠挠头，声音很低：“是……我。”
完全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
仵作冷哼一声，将韩惊琼推开：“你那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韩惊琼摸摸鼻子：“你手里拿着什么？”
仵作收拾好尸体，将残汁放到另一边，坐下摆弄。
“我之前尸检的时候，我发现包括将军府上的在内的四具尸体，除了被剜心之外，都没有其他的伤痕，于是昨夜我连夜解剖了四具尸体。将军府的小厮，根本没有这些迷药的残留。我方才出去就是找迷药的配方，我大概找到了这些，但总觉得还缺了什么。”仵作打开纸包，里面果然装着几味药材。
韩惊琼拿起几样闻了闻，又查看了残汁残渣，脱口而出：“曼陀罗，九香虫？”
仵作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你再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苦艾草，罂粟。这些都是制迷幻的药材。”
仵作点点头：“对，我在想这些药普通人家是不可能备齐全的，应该还是要到市面上购买的。而且这些药材大一点药铺才有。”
韩惊琼恍然大悟：“我们尽可能列齐药材，然后一家一家去问，总能得到一些消息。”
只是，韩惊琼没有想到，仵作还懂这些偏的药理。
刘捕头拍手：“原来是这样，好，你们列出来，我等会就带人去一家一家的问话。”
几个人商议好便开始一点一点挑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