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戏班子一行人因为有很多的行李,走得很慢。不多时,韩惊琼和苏彦的马车便赶到了前面去了。
韩惊琼掀开了马车帘子,瞧见吴娘坐在高头大马上,背影很是洒脱,于是便叫了一声:“吴娘?”
吴娘扭过头一看,便笑了笑:“原来是楚大夫和楚夫人,你怎么这是?”
韩惊琼答道:“我们去山下买一些药材给夫人看病。”
“哦,”吴娘点点头,似乎想明白的样子,“那事情紧急,你们便先走吧。”
韩惊琼也不推迟了,于是便放下了马车帘子,知会了一声马车夫。马车夫果然驱马快步离去。
苏彦卧在座位上,有些好笑:“你出去打招呼,就是想快点走?”
韩惊琼摇头:“并不是我想快点走,只是看吴娘的意思并不想多谈,我也只好顺着台阶就下去。
苏彦无声的笑了笑,然后便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依靠着,眼看着马车离戏班子越来越远。马车夫却突然一声:“吁——“将马车直接给停下来了。
韩惊琼和苏彦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紧接着又传来马车夫一声惊呼:“你做什么?你上来做什么?"
而后,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进来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彤?"韩惊琼和苏彦不约而同地叫出声。
小彤摸了摸脑袋,憨笑着问道:“我能进来坐坐吗?“虽然她很有礼貌的征问了韩惊琼和苏彦,但是不等二人回答,已经不客气地坐了进来。
韩惊琼皱着眉头:“小彤,你这是做什么?"
小彤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膝盖上却落下一大滴眼泪。一颗接一颗。
苏彦声音淡淡的:“车夫,我们走吧,无碍的。“
马车夫听命行事,很快,马车又开始在山路行驶。那一边的小彤听完苏彦的吩咐,知道自己能留下了,这才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已经是又红又肿,她抽噎着说道:“我想去看周师哥,但是大家都不让我去,还说谁去就不要留在金元戏班了。”
”所以你就偷偷摸摸地想自己一个人下山?”韩惊琼厉色问道。
小彤没想到韩惊琼会是这样的严厉的反应,顿时一愣,然后哭得更大声了:“我只是想去看看周师哥,他是个好人,我不想他被冤枉还一个人孤单单的。我想用攒下来的银子给周师哥买点东西。”
韩惊琼听着哭声就头大,她揉了揉眉头,看着那一副小可怜样子。听起来倒是一个重情义的丫头,只是她年纪还这样小,一个人这样走山路,若是迷路了怎么办?
苏彦咳嗽了一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手帕,然后给小姑娘擦眼泪。他手法很轻,声音也很轻:“别哭了,我们带你下山便是了,只是你一个孩子这样走很危险。她也只是担心你。”
韩惊琼别扭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小姑娘却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怯怯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去见周师哥了。”
韩惊琼心烦地推开了小姑娘的手,但是力道却是轻如羽毛:“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等下送你去衙门,但是你想好了戏班子那边怎么办了吗?他们都放下狠话了,你这个时候去看周数,被他们发现了,你怎么办?难道真的不回戏班子了?”
小彤揉了揉眼睛,笑了笑:“小彤不怕的,小彤又帮手的。周师哥在戏班子照顾的不止是我还有别人,他们会给我大掩护的。只要你们不说,谁都不会知道的。”
韩惊琼揉了揉小彤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孩子年轻小,心眼还挺多的。”
“嘿嘿——”小彤笑了笑。
韩惊琼看着小彤又回头看了看苏彦,苏彦朝笑了笑,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韩惊琼叹了口气,转而将视线看向外面的不断倒退的风景。
马车摇摇晃晃半日过去,便到了山下。
韩惊琼和苏彦带着小彤先去了城中的药铺采购了好些魂草,掌柜的店子里并没有那么多的货。要去自家的仓库里运。
苏彦点点头:“掌柜的,你去吧。你家的魂草最好,我们就要定你家的。我们在这里等你。”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吩咐几个小厮去仓库里取货。韩惊琼问过了大概的时候,说是要一炷香的时候。于是转身吩咐马车夫:“车夫,我们要去城里买一点其他的东西,你就在这里等候。银子已经付过了,如果一炷香我们还没有回来,你便等我们一会。”
马车夫连连点头:“你们去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韩惊琼苏彦和小彤相视一笑,然后便一同转身离开了药铺。几人走街串巷便绕到了官府前。
威严的官府两边都是巨大的石狮子,衙门门口各自站着一个守卫的衙役。韩惊琼上前几步,立马被衙役呵斥住:“你们干什么呢?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走走走。”
韩惊琼脸上堆着笑容,点头哈腰:“大人,大人我们就像进去探个监,你就行行好。”说话间往衙役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那衙役便没说什么了。另一边的也围了上来:“干什么?干什么?”
韩惊琼很快也用一锭银子让他闭嘴了。
一个衙役走在前面给几人带路:“你们等下快一点,那边衙役你们自己也打点好。”
韩惊琼走在身后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一定按照大人说得办。”
身边的小彤紧紧牵着韩惊琼,韩惊琼知道她有些害怕官府。于是反手握住了小彤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
衙役带着韩惊琼一行人到了牢狱就自己走了,韩惊琼不得不掏钱打点好狱卒。然后狱卒这才带着韩惊琼和苏彦小彤进了牢房:“等下快着点,我叫你们走你们就赶快着点走。”
“行行行。”
狱卒很快就戴着韩惊琼和苏彦小彤到了关押周数的牢房前:“就是这里了,你们赶紧点。”
韩惊琼透过栅栏一看,里面的周数已经伤痕累累。白色的囚衣已经全是血迹,倒在草垛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周师哥!”小彤的眼泪说掉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