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缥缈峰啊遇上一个很缠的师弟,他长得可胖了,什么都和我抢……是么事情都要和我抬杠……”韩惊琼红着眼睛,慢慢地说着。
“阿琼,我好累。”宋元昊突然叹了口气,几乎将全部力气都靠在了韩惊琼身上。
韩惊琼一愣,坐直了。她拍拍宋元昊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累,宋元昊,但是你不能睡,知道吗?”
宋元昊点点头,突然惨笑着一字一句说道:“阿……琼……我很害怕,突然间……很害怕,你能不能……”
韩惊琼屏息仔细去听,可后面的话突然没有了下文。
紧接着宋元昊的手突然松开垂下了。
韩惊琼微微瞪大了眼睛,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撞击,那是什么,她很清楚。她巍巍颤颤地低头,伸手去探了探宋元昊的鼻息,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韩惊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像是某种感应一般,阴沉着天突然下起大雨,渐渐从那边来到这边,盖过韩惊琼的哭声,雨水敲打着身体。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还欠他一句对不起。她还没有告诉他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一个人的时候,心竟然可以这么难过。
冰冷的雨水打在眼睛上,雨水流进眼睛里,有些发酸。她全身都已经淋湿了,她微微低头去看身边的宋元昊,他还睁着眼睛。
韩惊琼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那是一场无边无际的雨……
韩惊琼生平第一次这样讨厌下雨天。
韩惊琼终于哭累了,
她意识到这样不行,她站了起来,双手将宋元昊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穿过眼前的风风雨雨,她抱着宋元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眼前是自己的闺房,景色全部倒退。幼时的事情渐渐浮上心头,宋元昊从小到大从一直都在保护着她,对她不可谓不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想起这些,韩惊琼越发的悲怆。
恰逢小姑娘撑着伞买菜回来,她瞧见这样的光景。手里的菜篮子纸伞轰然落地,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主子……怎么了……”
韩惊琼声音还是沙哑的,她哽咽地吩咐小姑酿:“去报宫里,就说十皇子薨逝了。”
小姑娘擦干了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匆忙间连伞都没有带。
韩惊琼将宋元昊稳稳地放在美人靠里。然后找来干净的帕子擦干了宋元昊脸上的水珠。她的动作很轻很轻。
眼眶的泪珠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她淡淡地说道:“宋元昊,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不多时,外面进来一群穿着蓑衣的御医,韩惊琼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于是自动地退让。她全身湿透了,靠在门上,失魂落魄。
小姑娘找来一件大氅给她披上,她也没有动静。小姑娘叹了口气,摇摇头便被御医叫去后院烧水。
……
外面突然起风了,韩惊琼抬脚往外走。
大氅滑落留在了府院,韩惊琼也不在意,她在雨中慢慢走着。透骨的寒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韩惊琼也找不到走了多久,似乎好像快要到家了。
她眼前一黑,摔倒在一个坚实的怀里。
是谁呢?韩惊琼睁不开眼睛,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床榻边上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她切切地喊了一声:“苏彦?”
周围的灯火顷刻间都亮了起来,苏彦的容貌也清晰起来。
他双眼布满血丝,似乎很是疲惫。
韩惊琼瞧见了心中也不好受,想必也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弄成这幅样子。想起生命无常,韩惊琼就忍不住心里发酸。
她坐了起来,一把扑进苏彦的怀里。
她很难受,总感觉抓住些什么才好。所以她抓住了苏彦。
苏彦当然而已察觉到了韩惊琼的不对劲,他叹了口气,将韩惊琼轻轻抱住,稍微一用力,将韩惊琼整个都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怎么了?”苏彦将下巴抵在韩惊琼的头顶上,语气淡淡。
韩惊琼埋在苏彦的胸口,紧紧抱住苏彦,声音哽咽:“宋元昊去了……”
苏彦眸色一深,知道含进去过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揽紧了韩惊琼,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我起初还怀疑过宋元昊是杀害太子的凶手……我……”
苏彦抱紧了她:“没事了,都过去了。”
……
韩惊琼起得很早,她坐在秋千上,不多时发现父亲都穿戴整齐地出门。
韩惊琼抓住了自己的父亲:“爹,宫里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今日要册封九皇子为东君,你忘记了?”韩丞相尽量与自己的女儿保持距离,生怕被拖住吵着要进宫。
韩惊琼一愣:“那十皇子宋元昊呢?他怎么办?”
“宋元昊怎么了?他应该今日也是要进宫的。我记得南皇特意点名字要他进宫的。”韩丞相疑惑地问。
“什么?”韩惊琼大脑一轰,“宋元昊昨夜死了,他怎么能去参加册封大典?你在开什么玩笑?”
韩丞相伸手摸摸韩惊琼的额头,一副嫌弃的表情:“我看你是发烧烧糊涂了。”说着甩袖自己上了马车。
韩惊琼还是不敢相信,她立刻骑马去了宋元昊的府邸,可那里已经是一座空宅。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宋元昊已经死去的消息。
她要进宫,她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宋元昊昨夜就死了,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对了,还有阿衍,阿衍能够进宫。
韩惊琼马不停滴地赶回去,正好赶上阿衍上马车,而马车刚好行驶。
韩惊琼一个起跃,足尖点在马头,直接窜进了马车里。阿衍被吓了一跳,感觉有什么冲了进来,再回神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一个韩惊琼。
手上的触感来得真实,他勾勾嘴角:“怎么?阿琼原来喜欢这样啊?”
韩惊琼立马爬累了起来,坐在一边:“搭个顺风车,顺风车。”
阿衍笑了笑:“倒是不知道,你原来对这些事情也感兴趣。”阿衍的话说得很深奥。
韩惊琼没心情去多想,只是想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