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惊琼几乎头皮发麻,回头一看,竟是上百只黑鸦成群结队蜂拥而来。
她感觉天都被这群黑鸦完全占领了,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苏彦反应快,拖着她就走。
韩惊琼生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发怵,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苏彦反应快,拖着她就走。
她生平最怕这些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可怖的场景,每次见基本就是两腿一瘫。。
“师姐,快上来。”情况紧急,好在苏彦思维敏捷。韩惊琼顾不得那么许多,撑着最后一口气,跃上了苏彦的后背。
苏彦背着韩惊琼跑得飞快,而背上的韩惊琼回头盯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黑鸦,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拍着他的肩膀:“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韩惊琼一声尖叫声,苏彦突然摔倒,却反应极快将她护在身下。
咯噔一声,韩惊琼似乎感觉胸前压着一座山,难以呼吸。起伏的胸口还有温热的气息让韩惊琼有一瞬身体僵硬,但想起身后那成群结队的生物又觉得在劫难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依旧毫无动静。苏彦似乎也察觉不对劲,刚站起便有一只黑鸦从他身体穿过。韩惊琼顿时惊了,苏彦何时练成了不死身?
正当她觉得不可思议之际突然有只乌鸦直冲她而来,躲闪已来不及,只能下意识伸手去档。
并没有撞击的疼痛,韩惊琼放下手臂,才发现又有几只乌鸦横穿自己的身体。而她没有丝毫疼痛。
难道自己是死了吗?韩惊琼拍拍脸颊。周围被黑鸦撞击的百姓倒在地上哀嚎遍野,到底怎么回事。
有个大娘跑得太急,猛然摔倒在苏彦身边,苏彦伸手想去扶她,却直接从她手臂略过。
根本碰不着她。
苏彦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调转头说:“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我发现了。”韩惊琼严肃地看着周围陌生的城池,仍觉十分荒唐。这些黑鸦如此大规模出动攻击百姓,着实不合常理。
它们似乎并没有刻意伤人,只是将人撞到,似乎只有警示之意。
不远处,高城之上写着三个铿锵有力地大字。
“大洛城?”苏彦摸着下巴似乎在努力搜寻有关于它的讯息,“不应该啊,不应该。”
苏彦摇摇头,眼里满是疑虑。
韩惊琼这厢急的要死,他却斯斯文文念念叨叨。她当即掰过他的脸逼他对视:“到底怎么回事?”
苏彦不再卖关子,娓娓道来:“史书上记载的是百年前的大洛城,城主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骠骑将军沈琅,天下平定后因自恃功高便贬来大洛城。后传说他惹怒了山神引来了黑鸦和大水。大水过后大洛百姓死伤难计,从此便衰落了。新派遣到大洛的官员觉得名字不详便改成了崇阳城。”
原是崇阳的前身,原来苏彦背着她这一跑竟来到百年前的大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黑鸦在天空盘旋半个时辰后渐渐离去,而韩惊琼和苏彦已经到了城内主街。
城门原是紧闭的,不过她和苏彦身子能穿透万物,跳脱世俗。
大街上行人寥寥,冷清异常,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韩惊琼左顾右盼盯着长街的尽头,苏彦在身后叫了韩惊琼一声:“师姐?”
韩惊琼看他一脸支支吾吾,叹口气压低嗓子说道:“咳,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小声点说。”
他有些苦笑不得:“突然觉得我们很像黑白无常。”
韩惊琼愣了楞,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黑衣以及他一身白衣,突然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难不成真是阎王看上来他们所以偷着将他们二人变成黑白无常,为他卖命?
韩惊琼和苏彦正各怀心思,这时天突然下起大雨。苏彦拉起她就跑,韩惊琼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现在黑鸦都不怕,还会怕这小雨点?
她刚想说出口,想起方才他护着自己的场景硬生生咽了下去。两人冲进了府院屋檐,苏彦下意识伸手想帮她理头发却发现眼前人一点也没淋到,他愣了愣。然后大约明白什么,笑的前俯后仰。
连幻境和现实都忘了区分,苏彦脑子有毛病。
韩惊琼环顾四周,发现这冷不丁的竟到了城主府外。她暗自思量,如果按照史书记载,大洛不日就会发来大水,虽然说现在两人游离于世,难保不会被淹死。现下想来的确性命堪忧。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弄清楚当年沈琅如何得罪了这山神?引来这泼天重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决定飘进萧府过夜。
虽然没了对着世界的感知,本体却仍觉疲劳需要休息。
两人躲进了城主府外,大雨突至,连绵不绝。
韩惊琼一脸悠闲的躺在美人靠里,看着苏彦倚着梁柱双手抱胸忧虑重重。
“你在想什么?”
他头也没抬:“我在想林姑每日这个时辰为我准备的汤圆子。”
韩惊琼一阵惊讶:“为何她从来不给我做?”
苏彦挑眉看了她一眼:“因为我好看。”
*
半夜韩惊琼被苏彦摇醒,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心下一惊刚想出声询问却被苏彦捂住嘴巴。 他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韩惊琼点点头,跟着他循着声源靠拢。
隔壁大堂里有个女子双手合十跪在堂下不停磕头,泣不成声。嘴里还不停念叨:“大人,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当年年少不懂事。”
韩惊琼与苏彦居高临下围着那姑娘有些疑惑,看这姑娘的穿着,韩惊琼推测这姑娘大抵便是萧焕的发妻鹿氏,从她口中说出这番话,难道是她得罪山神,才引来灾祸?
她和苏彦眼神交流片刻,苏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只是,韩惊琼还有个疑点,她至今未曾见过萧焕,如果是他妻子犯了大错,他又扮演怎样的角色?
二人回到偏堂后,围着案上的琉璃灯再也没了睡意。干脆顺手倒了一杯甘茶提神。
苏彦揉着太阳穴,幽幽开口:“我刚刚趁你睡着之前去找过沈琅,他似乎受了重伤,卧病在床。还有,你有没有发现鹿氏的手腕受了伤?”
她点点头,的确,鹿氏的手腕缠着白纱,隐隐有血迹浮现。说明一定是受过伤的。
他敛下思绪:“我只怕这姑娘来头不小啊。”
韩惊琼恰好思绪游离并未听清:“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