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君澜一刹那的惊喜,楚天敛却是一直凝重的,原本停在月州的手指又回到了青州的点上,语气凝重:“但是要过青州,我们必须通过城门才能找天云商行帮忙,也许这里早已让梁家旁系的人控制了。”随着说话,手指按在点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楚天敛的眼色越发凝重。
君澜沉默地听着,心中也跟着沉重起来。
那里早已让人控制,要不然奉命而去的钦差也不会在这里突然失踪。那些人为了宗主之位,真的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连朝廷命官都敢……
一念及此,寒意便层层冒起。
烛光暗淡,昏黄的光在房里影影绰绰着,光影投在墙面上,不断徘徊着。
房间里沉静而窒息,两人的神色异常慎重,因为楚天敛的那一席话,房里又陷入了沉寂。
两人都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也许还没到达紫州,他们两人就已沦为刀下魂。
沉默中,楚天敛微微抬起头来,眼前的人低头看着桌上的图,双睫微垂,如同蝶翼,在眼睑下投下了淡淡的睫影。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无端地轻松起来,仿佛有一道暖流涌入心田,细细密密。
如若两人真的不幸丧命,黄泉路上两人彼此相陪,他也是欣慰的。
黯淡的烛火忽然亮了一亮,他抬头。素衣白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掌了灯,正挑着烛芯,一滴烛泪蜿蜒着流下来。
铜壶滴漏,红烛高烧。烛光映着女子的脸靥,衬得她如玉般洁白的肌肤有了几分血色。
楚天敛忽然就敛去了凝重之色,凝视着灯下的男装女子竟忍不住微微有了笑容。
“将军?”掌完灯的君澜重新回到案边,却见他脸带笑意,往她这边看过来,只觉奇怪。
“啊?”楚天敛一阵窘迫,脸上忽然浮现了几分郝色,连忙低头,低声,“我们继续。”
君澜还未反应过来,他手指迅速划向月州上方的另一个点,续道:“只要我们过了青州的城门,到达月州,就立刻去云天商行,有了云天的庇护,我们就可以过蓝州,抵达紫州。”
君澜不由颔首,神色却一凛,语气沉重:“但到了紫州,也许更加危险了。”
楚天敛同样凝重地点头,正待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君公子,是我,沾衣。”
君澜抬头,转脸看向门外,轻声应道:“沾衣,进来吧。”
沾衣推门而入,门扉被推开时,高空明月的清辉无声穿入,刹那照亮了暗淡的房间。两人这才发觉,夜幕早已降临,惨淡的月光盈满了整个黑夜。
“沾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君澜将案上的羊皮卷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