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谋士霍地抬头,吃了一惊,隔着银灯看着皇帝,烛火摇晃下,皇帝的侧脸如同雪刃般凌厉。不经意间,他看见了案上的一张羊皮,隐约可见应是一张防城地图。
“那是——”只是刹那的瞥见,忽地明白了那是什么,任是如何的淡定从容,青衣谋士也是猛然吃惊。
“爱卿想得对,这是凌绝顶的部署图。”龙锦腾拿起案上的羊皮,微微笑了一笑,笑意难辨,“只需一千兵力,就可以攻下凌绝顶。”
“……”青衣谋士疑惑那张地图的来处,然而皇帝那样的笑意让他心中一凛,沉默。
“楚将军的葬礼准备如何了?”龙锦腾将羊皮收好,转过了脸来,隔着摇晃的银灯,淡淡问谋士。
“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厚葬了将军。”公孙求孤低声。
龙锦腾负手,忽地叹息了一声,神色有点惋惜:“只可惜了一名好将才,如此看来,朕也并非是一个礼贤下士的好皇帝。”
“……”公孙求孤没有料到皇帝会说出如此话来,但却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忽然间心下一定。
今日这个皇帝和昔日的玉面公子相比,远比他想的深沉可怕。楚天敛的存在触动了锦帝心里那个隐秘的疤,即便是雄才大略的臣子,只要稍微触犯了皇帝的禁忌,也是不能容见的。
“爱卿足智多谋,早就猜到朕的想法了吧?”龙锦腾忽然转过身,看着青衣谋士,眼神凝聚如针。
“是的。”公孙求孤并无惊慌,静静回答,“楚天敛始终是皇上的心头大患,如今这颗棋子已无用,可弃之。”
“知我者莫若爱卿也。”龙锦腾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按住了谋士的肩膀,低声,“如今楚将军一死,朝中已无可用之人,放眼整个东锦,朕眼下只能仰仗爱卿了。”
公孙求孤深深一礼:“国士遇我,国士报之,微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龙锦腾转过了身,凝望着窗外,似乎在沉沉的月夜下急速地权衡着各方利益,他忽地开口:“这是最后一击,就由朕亲自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