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应该还来得及,孤鸿池应该走不远!”寒风凛凛,楚天敛蓦然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冷定,然而,当一路踏着尸体鲜血奔到外宫门时,他的眼神就凝滞了——
宫门外,他麾下的军队兵马盔甲,滚滚层层,如同潮水一般,涌将而上,声势惊人,他硬生生顿住了脚步,不由抬头望向宫门上方,如林的兵刀戈戟在朝阳下冷冷生辉,心下不禁骇然。
“将军!莫要带着这个妖女了!”宫门外,一个年轻的少将下了马,恭谨地抱拳相劝。楚天敛认出了那人是他麾下跟随他多年的李少将,“将军莫要被她骗了!请把她交给皇上定夺发落。”
他眉头蹙起,下意识地将君澜护在身后,然而,却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冷笑声,笑意讥讽:“将军,我们是走不了的,他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
楚天敛瘦削的脸上毫无表情,薄唇紧抿,然而眼中有激烈挣扎的光亮,指骨紧握着腰间的长剑。
“将军,请三思!”那个李少将忽地单膝跪地,抱拳,“将军,请三思!”
“将军!请三思!”宫门外,千余将士都齐齐跪地,高呼,散入冬季的冷风里,听得人心震动。
“让开!都给我让开!”楚天敛咬了咬牙,凝了脸色,大声喝令:“如执意抗命,军**处!”
那样的话,在千余士兵中激起了一阵不安。李少将抬头,将目光停留在曾经和他们一起血战疆场的将军身上,很久没有出声。
寒风呼啸,朝阳升至中天的时候,忽然被冷灰色的云笼罩,天光陡然黯淡了下来,天空只剩下苍茫的灰白。
宫门内外,兵刀盔甲,即使在这样冷暗的天光下,依然熠熠生辉。两人在千军面前,仿佛大海中的一片树叶。
“将军。”君澜从他身后走上来,胭脂掩盖下的娇颜上露出了极度复杂的神色,然而看到他那样坚定的表情,她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是开国将门之后,纵横疆场、生死予杀予夺的第一将军,今日怎可为了她而毁了楚家的百年荣耀和祖训!
“将军,”她忽然握住了他按剑的手,“将军何苦,放开吧。”
“君澜……”第一次,楚天敛出声唤了她的名字,神色复杂难辨,看着女子的明眸,仿佛穿透时光,他的眼神有了短暂的涣散,“不要阻止,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将军!”单膝跪地的李少将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声音不由激烈了起来,“将军糊涂了,怎么能为了这个祸国妖女背弃家国重任!愿将腰下剑,直为保家国,将军,当日您是怎么教导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