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君澜笑了起来,看着男子,那笑中包含着轻松和释然,“他只是一个回忆,一个很美好的回忆。”是的,那只是一个回忆,虽然美好,却如水般冰凉,如雪般苍白,甚至已经脆弱到再也无法维系两人之间仅存的感情。
“可是怎么办呢?”月将影忽然紧紧拥住了她,行止间却阴柔而强悍,“我只想要璧尘心底只有我一个人的爱,连回忆都不允许。”
静静地,她摩挲着男子冰冷如玉的手,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叹息:“月将影……你应该知道这很困难,但是,我会试着做到心里只有夫君大人一人。”明亮温浅的笑容从女子的脸上弥漫开来,却松了男子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一样的冰冷如玉。
“好,我会等。”抬手覆上君澜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掬起她的发丝,月将影俯下脸轻汲着发香,缓缓一字字说着,“可是璧尘不要让我等太久,因为我怕自己时间不够。”
五彩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转,在空中如同蝴蝶般飞舞,无声无息,在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飘扬飞转的花瓣仿佛失去了某种控制力,如幕般陡然降落。
“夫君大人……”君澜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脸色已经是苍白,“这话不吉利,我们的幸福会很长,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月将影依然俯着脸,白玉般苍白的脸几乎淹没在了女子的发丝中,听到女子略略颤抖的声音,他却只是轻轻点头。
君澜忽然握住他掬发的手,想说什么,然而匆匆而来的雪樱却蓦然打断了他们的独处:“夫人,福管家找夫人要事商量。”受前几日主人的命令,今日这个时辰要将夫人带离冷霄阁,虽然奇怪,雪樱却不过问。
君澜松了手,月将影拥着她飘落于地:“去吧。”
她点头,看了一眼他,不知为何,她的眼里莫名浮现了担忧之色。
“这几日璧尘整日和为夫待在一起,想必那老头子心头闷着,这会儿你好好和他叙叙吧。”看着她点头,月将影伸手理了理她耳畔凌乱的发丝,微笑。
雪樱静静站着,看着君澜转身走向回廊,随即跟了上去。
月将影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冷漠而迷离,看着离去的人,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苦痛之意越来越深。
挂满回廊的轻纱在风里翩翩旋舞,零落的花瓣卷落,不断旋转在冷湛的地面上。
仿佛终于支撑不住,他的身子晃了晃,缓缓沿着花树坐倒在地上,殷红的血不断从体内渗出来,蜿蜒着倾流到泥土中,宛如细细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