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锦衣男子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策马归去,扬起一路的尘土。孤鸿池回过身来看着那个身影渐渐远去。白衣男子的神色越发得凝重了起来,负手站在原地很长时间,直到城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个侍从翻身下马,在他身边恭谨地禀告着什么,孤鸿池有些吃惊,眼里不知是什么表情,苦涩却又欣慰。回头看向那里,沙风呼啸,卷起了几个小小的旋风,将一袭锦衣渐渐湮没。
他忽然恍然——
凌绝顶领主,月将影么?难怪昨**一言不发地在廊外站了很长时间,宁静而可怕。在知道小澜的心意后,他已经不管不顾了吧?就像十年前的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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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怎么忽然来川州了?”
坐在阁楼的飞檐上,小心翼翼地扶着身侧的楼脊,双腿微屈着,银丝挽髻的女子笑靥如花,侧脸问身边的雪衣男子。
“当然是想小蝴蝶啦。”月将影凑近脸来,眉毛一扬,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蝴蝶也想我吧?”
君澜一愣,怔怔地看了他半晌,随后登时飞红了脸,然后低下头去,沉默着不说话。
“我,我以为你真的死了。”许久,她才压低着声音,轻轻道,手指下意识地在旁边的琉璃瓦上划着什么,“每到**,我都会惊梦……在那片红色花丛里惊梦。”
女子的脸色白了一下,手更加用力地在琉璃瓦上划着,“那时我真的想和你一起下地狱呢。”
月将影微微一怔,看着素衣挽髻的女子,看着她低着头温婉地说着话,看着她脸色忽然苍白的表情——忽然间,有种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他忽地握住了女子纤细的手,眼里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害怕。
“璧尘……”他握紧了她的手,深切地,“待所有的事情过去了,我们离开尘世隐居吧。”
君澜不由身子一颤,惊诧地抬起了头,一抬头便看见雪衣男子眉目间的决心和认真。
“小蝴蝶不愿意么?”仿佛是个错觉,雪衣男子忽然松开了手,眉目间片刻间露出了邪肆的笑意,蔓延了那张宛如天神一样的脸。
君澜飞快地低下头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
“不愿意啊……真的不愿意啊?”月将影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再地重申。
女子依然低着头,过了半天,她才仰起头,看着天际如血的朝阳,轻轻地说了一句:“关于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像一个谜,就像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