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池,还认得她吧?”外城上的人凌厉地笑了起来,如同被逼到绝境的一头野兽,眼里雪亮如闪电。
君澜同时仰头望去,身子蓦然一颤,差点惊呼出声——彩罗衣?!
“云霓?”孤鸿池仿佛痴了般立着不动,哐当一声,手中的长剑掉落,那些原本后退的士兵惊疑不定,然而震慑于他的杀气,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乱动。
“阿沁,射死他!”阿瑞亲下令,冷声。
“是,义父。”外城上,白群女子夺过身边士兵的一张弓来,张弓搭箭,缓缓拉开了劲弩,对准了城下的白衣男子。
骤然发现了什么,身侧一直护着君澜的少年皱了皱眉,大声提醒:“小心,那女子易了容!”
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提醒,在利箭脱弦射来的那一瞬间,孤鸿池的眼神霍然涣散开来,有些恍惚不定。
“大哥!”利箭呼啸声里,君澜蓦然颤声喊了出来,下意识地迎了上去。
在那样生死一瞬里,所有人仿佛都惊住了般,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那里,素衣女子急奔而去。
“小澜!”
仿佛回应着少年的惊呼,一道银光裂开了空气,一箭射穿了女子的左肩。
“小澜?”看到忽然委顿在他眼前的女子,孤鸿池猛然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血仿佛无止尽地从她的左肩流了下来,转眼浸染了她的半身,“小澜!”
“大哥……我拿命来还,你……还是我,我的大哥。”他觉得袖子忽然被轻轻地拉住,看到女子微弱地说了一句,随即昏死。
“小澜!”孤鸿池下意识地将她抱住,原本苍白的脸霍然间褪尽了血色,大喊,“少城!你快开门!快开门啊!”
在那个白裙女子射箭的同一瞬间,后方数百张劲弩呼啸而来,外城上所有的士兵,包括阿瑞亲全部无声无息地倒下。
同一时刻,在那个风雪莽莽的凌绝顶之上,执着玉盏的狐裘男子的手陡然一震,玉盏啪地掉落,粉碎。仿佛痛极,月将影捂着肩膀,微微皱起了眉,忽然觉得心寒颤栗。
她,她出事了!
“领主,媚婆婆快不行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侍从的声音,低声禀告着。
月将影一怔,手捂着肩,吐出一口气:“叫少城来一趟吧。”
“是。”侍从垂首静静地退了下去。
男子将身子靠在了覆满雪貂裘的玉榻上,有些疲累地阖上了眼睛,玫红色的卷发覆满了他那张邪美异常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