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老人轻轻说着,声音却渐渐变得尖锐凌厉起来,仿佛感染了当时惊心动魄的气氛,“她母亲剔了她的手骨,废了她的武功,本将她关在凌绝洞里,然而那个女子却拿起剑,生生将自己的胸骨剔了下来。”
“啊!”听到这里,君澜手心里沁出了冷汗,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声音微微发颤,仿佛那柄冷剑切入的是自己的胸口,“她,她为什么要剔胸骨?”
“凌绝顶有个令人发指的规矩,凌绝顶宫中有人动了凡心,不论男女,若自愿剔了自己的胸骨,便可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剔胸骨只是个借口,那是要人命的啊,谁会愿意堵上自己的性命。”老人微微一叹,“女子的母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是这般决绝,那女子将胸骨做成了玉骨笛,刻上了她和情郎的名字,将它送给了情郎。”
“后来呢?”君澜听得惊悚起来,有些怯生生地问了一句,生怕是不好的结局。
“很惨。”老人的回答很简单,然而那样一句简短的话,却让君澜的心犹如沉到了万丈深渊,亦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她寒到了骨髓里。
沉静了一会儿,老人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带了萧瑟悲凉,“她母亲虽答应了他们,却要求那男子两年内有成,再来凌绝顶迎娶女子,下山的时候,让那个男子带走了很多琉璃、珍珠、玛瑙……各色珍世之宝。”
“原来那个男子就是传说中唯一从凌绝顶出来的书生!”君澜眼里有了了然的光,终于明白。
老人也不点头,自顾说了下去,“后来那女子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决定生下那孩子,每日在凌绝顶之上遥看脚下,静静地等着她的情郎来迎娶她……”
说到这里,烛火忽然晃动了一下,老人的脸被火光一迫,显得有些狰狞悲愤,他的声音依旧缓缓地响起,冰冷如水,“她足足等了两年,那男子却没有来,等到了第三年,她决定下山去找他,然而在她找到情郎的那天却是他的成亲之日!”
“啊?”终于忍不住,君澜脱口惊呼了一声,因为心中突然升起的气愤与悲凉,声音再度颤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如此身临其境的感觉……听得这样的故事,让她感到心底漫出的无边无尽的悲哀,君澜不敢再问下去。
“后来她悲愤难当,大闹他的婚宴,绝望离去。她自剔胸骨,又被废了武功,再加上生了孩子,身子早已羸弱不堪,在回凌绝顶的途中突然死去。”
“那,那孩子呢?”君澜急切地问着。
“姑娘,天色很晚了,赶快回去吧,这玉骨笛你要不?”老人不再回答她,声音里却仍然还有深深的感慨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