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话。
这也是他在警校所学的，只有不断的说话，不断的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才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也给对方更多的时间思考。
“是什么事情让你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如果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再惧怕，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你呢？”
“哈哈哈”王子航一阵出离凄凉的冷笑。
他猛的放开一只手，整个身子立即歪斜着探出阳台的虚空，惊得楼上楼下的人一片呼喊。
他用手指着万里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知道什么？你他妈懂得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警察，你连屁都还没有闻到，就敢来教育我？我告诉你，我心里知道的事情要是说出来的话，被说是你，就是你的领导，你领导的领导都要吓出屎来！说什么连死亡都不惧怕还能惧怕什么！真是无知者无畏！你他妈懂得什么！这个世界上，比死亡还恐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万里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是！是！是！我确实不知道！我确实不懂！但是你知道，你懂，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教我！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向我们在场的人说，我们都听着呢！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们洗耳恭听！”
似乎这句话很让王子航受用，他重新把手攀回铝合金栏杆，蹲低身子，开始呜呜的沮泣起来。
看到对方情绪的骤然变化，万里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物管经理说：“你赶快用最快的速度把消防找来，想办法把他家的房门打开，或者从楼上放绳索下来把他吊住！我尽量在这里拖住他！时间紧迫！”
那物管经理像得了圣旨般的用力点头，赶紧拉着另外一个物业人员离开了阳台。
王子航整个人都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世界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周边到底在发生着什么事。
“你说说看，究竟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万里尽量放低声调，试着开导对方。
“我我不过是一个从小地方来的小人物，不过不过是有点小野心！不过是想在这个大城市里立足！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转了方向？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和他当初承诺的变了模样？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堆的为什么没有一个是万里能够回答得上来的。
他摇了摇头说：“你能告诉我么？”
王子航凄厉的盯了一眼已经探出阳台许多的万里，不屑一顾的冷笑道：“告诉你？把那些我用自己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秘密告诉一个我素未谋面的警察？我王子航得疯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这并不是什么傻事，就我自己来说，如果我身上装载了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能有一个人述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命悬一线了，这个时候还压着自己，有意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