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整个警局里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偶尔不知从那个房间里传来的咳嗽声，让他觉得分外紧张。
邻座的陈真早就已经收拾东西下班回家了。他是厅里的老人，已经有点倚老卖老的态势，不管是再棘手紧迫的案子，到了他那里也甭想快得起来。他把这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做到了极致，上下班的时间绝不会有一分钟的误差，总是踩着点来踏着节走。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
程青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拿起用打印机打出来的一连串照片，若有所思的看了又看。他面前的桌面上摆着泾渭分明的两堆照片。
薄的一堆是郑航交给他的杨明所画的涂鸦，其中不少图案已经被他用鲜明的红色标注出来，很明显能够看到那是一个个残忍的杀人现场！
厚的一堆是万里通过邮件发过来的需要甄别的凌菲命案现场的照片，主要是第二次许家年用自己的数码相机照下来的各种空洞。那上面也被程青用黑色的记号笔标注出一个个不起眼的针眼，并且打上了巨大的感叹号。
现在的程青正在等着两拨人的到来。一是郑航本人，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了他自己在涂鸦中的发现，希望他能到过来一趟，面对面的商议一下这事。另一拨是万里，因为对方一再在邮件中叮嘱，如果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一定要当面通知，为了情报的安全所在。
可是等来等去，这二位却没有一个到来，电话是打了一个又一个，郑航被厅里的一个会议绊住了，一时三刻还多不来。而万里则一直坐在许家年的办公室里不出来，打电话根本就不接，直接转去了秘书台。
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程青的发现有多么重要。
程青放下杨明的那一连串涂鸦，拿起了凌菲命案现场的照片。
几乎每一张照片上都被他圈出了一个记号，在黑色的圆圈中那些针孔显得异常的刺眼。
忽然间程青想起来刘小宇那婆娑的泪眼，他捧起那一堆照片，夹着手机，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许家年的办公室位于三楼的角落，程青快步跨过两层楼梯，门也不敲就径直开门闯了进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许家年与万里正一人占住一把座椅，捧着各类文件卷宗正看的入神。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许家年抬起头来，从层层烟雾中望过去，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涨得通红。
“你是？”许家年犹豫的问。
“我是楼下鉴证科的！这是你们要的照片，我已经一张张的都处理过了，凡是有可疑的地方都用记号笔标注出来了！”程青憋着气回答道。
万里本来死背对着房门，此刻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这个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怎么也不敲下门？把照片搁在这里吧！”
他随意的在桌子上指了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