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徐秘书的说话,许家年并没有立即回应,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徐秘书你的这份情意却是深沉,不过警方办案子总有些程序要走,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不用再等多久便能定性。你可以好好安抚一下死者的双亲,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尽快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这一套说的还是些不过不失的官话,显然不能得到电话那头徐秘书的赞同。
“许队长,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回来的时候顺路到你那里去坐一坐,一些话恐怕还是当面说要清楚些!”
许家年沉吟了一下。自从上次见面,他回来后找朋友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徐秘书,本名叫徐宝生,是本现任********从基层起一直带在身边的老人了。虽然年纪不大,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又是经年累月的在领导身边扮演重要角色,官场上是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还对官职有所期盼的许家年自然不愿意得罪这样一个人物。
“也成,只是我今天一整天估计都在队上,时间恐怕有点紧迫!”
“没事,时间再紧,饭总是要吃的!咱们还是老办法,边吃边聊,两边都不耽误!”徐秘书口气不容置疑。
“好!”许家年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
俩人既然把下一步都订好,在电话中顿时便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敷衍着又讲了两句,便各自收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许家年感到一种身处路口,不知何处是正确方向的感觉。他盯着自家桌面上那一叠叠证据与资料,禁不住陷入了沉思当中。
从囚室的窗口杨子可以清楚的看见院子中的那棵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柳树,光秃秃的枝桠在瑟瑟的北风中被吹得东摇西晃,相互拍打着发出不间断的“噼啪”声。
他目光直勾勾的锁定在那些枝桠上,面无表情的呆望着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管教员在背后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他才恹恹的转多头来。
“杨子!”
“到!”他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管教是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穿着的警服因为他身材瘦削的缘故,显得及其滑稽,看守所里的人都给他送了个外号叫“蜡竹竿”。
“蜡竹竿”用手中的警棍敲打着杨子所在囚室的铁皮门,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出来!有人要见你!”
杨子习惯性的提了提扣在自己脚踝上的脚镣。对于看守所里其他的事情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唯独对这一副脚镣深恶痛绝。这东西又沉又冷又硬,偏偏如跗骨之蛆般的形影不离,让他睡不下、吃不好,连上拉屎都是个累赘!
他拖着沉重的脚镣,在水泥地板上摩擦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
“蜡竹竿”再用一副手铐铐在了他的双手手腕上,然后才打开囚室的铁皮门。随着一阵铰链锈蚀的摩擦声,关了一天的铁皮门终于敞开来。
杨子扬起头,似乎在适应囚室外突然多出来的空间,在管教多次催促之下,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C市的看守所的条件在同级别省市中算是中等偏上,虽然建筑是修造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但是其间经过屡次的整修加固,无论从安全保卫上,还是从生活环境上,都没有太多什么挑剔的地方。前几年因为看守所几个在押嫌疑人相继离奇死亡,这里加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全部由省公安厅远程监督,一时间也成为了国内首家将网络安全应用于监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