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警看见刑警队的两个人从车上走下来,满脸的严肃神色,也不禁挺了挺微驼的脊背,好显得自己精神些,没那么颓废。
许家年不想再花费时间与这些基层警察浪费口舌在现场责任的划分上,命案现场被莫名其妙的破坏,这对于任何一个警察来说都应该是耻辱。不过现在的基层警察能做好本职工作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平日里训斥训斥良民百姓还成,真要靠他们有啥作为,那是自己做梦也不敢想的。偏偏今天又一次验证了他的想法,所以他连追究一下现场被破坏的责任的心情也没有了。
万里因为年轻,自然还有些血气,来的路上就嚷嚷着要好好参这些片警一本。不能让一个还没有定性的人命案现场住进无关的其他人,这是警察的基本职责,即使是被害者的父母也不行!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些片警们完全无视规章制度,让本就复杂的案件更雪上加霜。
不过在下车的时候,许家年还是制止了万里的计划,他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太多。投诉与考评并不能挽回现场证物被破坏的现实,反而有可能得罪些不该得罪的对象,这对案子没有帮助,对自己的前途更是拥有潜在的风险。
当了几十年的警察,“莫树敌”,这一条才真真正正的摆上了许家年的座右铭。
俩人并没有理会片警略显尴尬的笑容,轻车熟路的又进到了凌菲的家里。
现场比片警们在电话里形容的更加凌乱,所有的开关、插座面板都被卸了下来,野蛮的胡乱丢弃在地板上,粉尘四溅。而头顶上的天花石膏吊顶也确实被捅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没一个房间能够幸免。
许家年与万里分头探查了每个房间的情况,最后一同站在饭厅里。
相比许家年脸色的凝重,万里看到这样的现场状况,脸上反倒挂起了一丝兴奋的红晕。
“师傅,这明显就是有外人入侵造成的!加上现场没有财物上面的损失,这个案子果然如你最初判断的,确实不一般!”
许家年并不答话,他盯着饭厅上的空洞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冲着楞在一旁的片警招招手,示意对方走近了说话。
这个片警在属地派出所并不算是个什么人物,连基层领导班子的尾巴都排不上号,不过是空担了个小队长的名义。按理说命案现场被破坏这么严重的责任事故并不该由他负责,不过他为了贪图表现便心甘情愿的帮着领导顶了这个雷!原以为到了现场陪陪笑脸,点头哈腰态度端正也没有过不去的坎,所以见许家年招呼自己过去,赶忙满脸堆笑的几步来到了跟前。
“现场是谁发现的?”
“死者的父母昨晚住在这里,说是孩子的魂儿还在这屋子里,他们要和她多亲近亲近。我们也都是为人父母的,见着那情景心里都有些不忍,就同意了,也没顾及着组织纪律,实在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