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远达把一根烧得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从左手掂量到右手,又从右手掂量到左手,这样玩来玩去的已经过了足足有三十分钟。
他抬起头来,盯着花园里的各色植物,面子上显然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我说小万同志!咱们究竟要在这里等多久啊?”
万里稳坐在一旁的长条木椅上,有些犯瞌睡,听着对方又冷又硬的语气,他等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咱们做刑警的,等人等证据等线索都是家常便饭了!这才多少时间啊?”
说着他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手表的指针,刚好五点三十分。
“这不是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早还早!”
“还早?可这等人总得有个限度吧?这个受害人的父母对案子能有什么帮助?要是真需要他们提供什么线索,打个电话把他们找回来不就是了?就这么在小区里干等着,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侯远达没好气的说。
他在局里因为有裙带关系,平时都是只捡最轻松最产生效益的事情来做。这种蹲点守候的事情,他那里干过几回。而且因为有陈剑提前的交待,他打心眼里就在怀疑许家年不过是用这个借口把自己捆在万里身旁,好让他没有办法干扰真正的查案。
“这天又冷风又大,在这么漫无目的的守下去,我可真受不了了!这么低效率的工作,就算是通报到陈队那里,他也是不能答应的!”侯远达搬出队长来说话,想压压万里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态度。
不过这对万里来说等于是一句废话,自从这个案子开始,他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放在了许家年的阵营里。陈剑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不合时宜而且裹足不前的旧官僚,几乎连眼里的一粒沙子也不如,更别提什么权威不权威了。
“我说侯领导,一线的活儿就是这么干的。你想想看,被害人的父母才到咱们C市一天,只在被害人的房间里住了一晚,就发生了入室盗窃的事情。而且现场又是如此诡异而不同寻常,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向你这么老练的人,难道不能从其中嗅到什么东西么?而且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进入了非比寻常的攻坚阶段,怎么破案,如何破案,很多时候不就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出来的么?你觉得咱们在这里呆着是浪费时间,那你还有什么比在案发现场寻找线索更好的办法么?或者说你是根本就不想让这个案子被侦破?”
万里这话实在是太过犀利,正好说中了侯远达的心思,惊得对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烟头也抖落在地。
“那里的话!小万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被陈队派来,一心一意协助你们的啊!陈队还专门交待了,如果你们有任何案子上的需要,只管提出来,我一定会一字不差的进行转达,而且务必保证整个队上都百分百的配合!你刚才这话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