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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威胁

楚梦离收了药假装欢喜,忙又谢了白氏,“母亲这些年吧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又善待庶女,姨娘之间也相处和睦,这京城里谁人不称赞?谁人不羡慕?我们姐妹之间自是亲亲热热不让父亲母亲操心的。”先把高帽子给你带上。

白氏听道楚梦离的恭维,脸上愈加的和颜悦色。

“母亲这只参也及时,正巧我院子的药材被我用的差不多了,好多还没来得及添…”楚梦离越说越小声,一脸的苦涩。

“怎么来不及添?”楚梦蝶佯作关心。

来了,楚梦离微微勾了勾嘴角。

“是啊,怎么会来不及添?”白氏刚被戴了顶高帽,也不好不关心,遂即对芯儿怒道,“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小姐的?一定是你这小蹄子怠慢了,没有及时给你家小姐添置药材。”

芯儿吓的忙伏地磕头,“夫人明见啊!芯儿怎敢怠慢了小姐。”

“那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让徐嬷嬷找伢婆子把你发卖出去。”

“是……是因为这个月奴婢去领月钱,账房说过两个月要办二小姐的及笄礼,府上银钱倒不开,就只给了奴婢一半的月钱,除去院子里日常的花费,现在连打赏的钱都没有。更加没有添置药材的钱了。”芯儿声音委屈的把楚梦离来时在路上教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有这样的事?“白氏讶异的睁大眼睛,这事她当然知道,而且她还默许了账房的做法。

“芯儿不敢欺瞒夫人。”芯儿又俯下头。

“这账房也真是糊涂,蝶儿的及笄礼就算再重要也不能挪借四丫头的月钱啊!”一句话硬生生的把苛扣变成借了。白氏说完又叹了口气,“我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平白的让四丫头受了委屈。”大夫人自责道。

楚梦蝶连忙上前,“母亲也不必自责,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母亲操劳,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四妹妹也是个明理的人,定会理解的,是吧?四妹妹。”说完转过头看着楚梦离。

得。这话都让你们娘俩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楚梦离偷偷翻了个白眼。

“女儿自然是明白母亲的难处,何况二姐姐及笄是大事,自然要好好的操办,府中银钱周转不开也是正常,反正女儿要来银钱也是出去买药材,要不,母亲在公中的大库房挑些药材给我吧!”不给钱给药材也行。你女儿及笄需要银子置办,总不会也需要药材吧!

白氏一愣,要大库房的药材?开什么玩笑,能收在大库房的药材哪株不是名贵的,随便拿出去最少值上千八百两,心中微怒。

楚梦蝶眼眸闪了闪,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呦,四小姐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竟惦记起大库房的药材了。”柳姨娘语气尖锐,一双媚眼斜了楚梦离一眼。

“可不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金堆玉砌的不成,竟也敢妄想大库房的药材,这些年你泡在药罐子,父亲为了你也劳心费力的搜集药材,花费了多少银钱,也不见你有什么好转,我看啊,就别浪费那个时间个银子了,你也认命吧。”楚梦霜也在一旁帮腔。

“母亲明鉴,女儿这些日子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大夫说还要用药一段时间,女儿不孝,因为身子不争气,让父亲母亲操碎了心,想着这次父亲回来看到女儿不用再缠绵病榻必定欣喜,所以才开了这口,倒没想过叫母亲为难了。”楚梦离带着哭腔解释,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白氏心中更气了,这是拿楚振南威胁她吗?如果楚振南回来知道楚梦离是因为没有药才错失痊愈的机会,会怎么想自己?

白氏压下心中的怒气,笑的有些不自然,“四丫头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身体能大好,母亲也是欣慰的,有什么为难的,素锦,你去我屋里拿二百两银子给四小姐。”绝口不提从公中库房拿药材的事。

“母亲,这怎么可以,女儿不能收。”楚梦离慌忙拒绝。

“这孩子,母亲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素锦拿了四个银锭用一荷包装了递给楚梦离。

楚梦离貌似为难的咬着唇,犹豫了半晌才伸手接了,“那女儿就收下了。”

“嗯!行了,今儿我也累了,都散了吧。蝶儿扶我进去躺一会。”白氏挥挥手,神情疲惫。由楚梦蝶扶着进了后堂。

“是!”众人福礼应了。

楚梦离带着芯儿出了归凝院,芯儿满脸兴奋,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楚梦离制止了。

“回去再说。”

芯儿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楚梦离你给我站住。”楚梦霜气势汹汹的从后面追上来,一伸手拦住了楚梦离的路。

“有事吗?”楚梦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你不过就是个姨娘生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嚣张,哼!识相的就主动把人参和银子交出来。”

“哦?”楚梦离伸出葱白的手指逆着阳光看着,“我是姨娘生的贱人?那你是什么?至少我娘亲是父亲用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你姨娘呢?你岂不是连我这个贱人都不如?”楚梦离放下手,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梦霜。

想当年,白氏怀孕不能伺候楚振南,老夫人便着手要给楚振南纳妾,白氏思来想去,便和老夫人商量着抬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柳飘飘为姨娘,没什么仪式,只是给老夫人和白氏敬了茶,白氏给开了脸。之后的杜姨娘进门也不过是悄悄从角门抬了进来。可是沈怡进门却是楚振南三媒六聘四抬大轿从侧门迎进来的,在这府里的三位姨娘中也算是最得脸面的。

“你个贱人。”楚梦霜气的脸上一片狰狞,挥手朝楚梦离脸上打去。

芯儿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楚梦离身前,闭上眼睛准备替楚梦离挡下。

楚梦离快速地拉过芯儿往后一退,躲开了楚梦霜的巴掌,“楚梦霜,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的好,否则你这一巴掌打下去,夫人就白为你费功夫了,况且父亲回来看到了我的脸,你说我该怎么说?又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吗?”

“你…你…你这个贱人…”楚梦霜不甘心的咬着牙。握紧拳头。

“我说你张口闭口贱人贱人的,能不能有点创意啊?老骂这两个字,你没骂够我都听够了。”楚梦离翻翻白眼发挥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芯儿躲在背后偷偷的笑。

眸光一扫突然瞄到归宁院门口闪过一席褐色的衣角,楚梦离瞬间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透着胆怯,“三姐姐,这些是母亲给的,况且我还需要它调理身体,所以不能给你,三姐姐没药为难妹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妹妹就先回去了。”

楚梦霜还没从楚梦离这自由转换表情的技能回过神来,就见走过身边的楚梦离用帕子捂住嘴轻咳了一声,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传来,“三姐姐,可千万别冲动啊!不然一不小心我把撞到假山上的真相说漏了给父亲听,那就不好了,呵呵…”

“楚梦离,你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楚梦霜对着远去的楚梦离抓狂的大喊。气的脸都青了。

楚梦离背对着的脸笑的灿烂。

此时白氏房中,楚梦蝶和素锦服侍她半靠在床上,楚梦蝶打发了素锦出去。

“母亲有没有觉得四妹妹今日有些奇怪。”楚梦蝶坐在床边的圆凳上。

“什么奇怪?还不是唯唯诺诺的,和她那狐狸精似的娘亲一样招人厌。”白氏没好气的说,想起自己那二百两和人参气就更不顺。

“要不是你父亲要回来了,那些东西也不会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可是我总觉得四妹妹身上有些变化,又说不出。”楚梦蝶也想不出奇怪在哪儿。

这时徐嬷嬷走进来说了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

她去安排白氏的午膳回来就看见楚梦霜拦在楚梦离前面,于是就躲在门后。看到了楚梦霜拦路想夺楚梦离东西不成的戏码。

听徐嬷嬷描述完,楚梦蝶觉得楚梦离行为又和以前一般无二,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一个十几年都不成气候的庶女而已,能翻出什么花样?

“这霜丫头和他娘一样,都是个眼皮子浅的。没有一个争气的。”白氏听后啐道,“奴才生的就是奴才生的,果然上不了台面。”楚振南再有几天就回来了,她这会子眼里就只有那点儿东西,怎么不考虑自己刚给她收拾了烂摊子,还敢再惹祸。

楚梦蝶和徐嬷嬷忙的给她顺气。

“母亲莫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楚梦蝶一边给她揉着胸口一边劝道,“况且,她的作用是为女儿铺路,不需要太优秀。一个棋子而已,头脑简单才好掌控不是,母亲生什么气?”此时的楚梦蝶眼神依旧温婉,说出的话却和柔弱的表情截然不同。

“是啊,夫人,二小姐说的对,三小姐越是这样,越是衬着咱们二小姐懂事不是。”徐嬷嬷拍着白氏的背。

白氏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说的也对。”顿了顿,“徐嬷嬷,你去小库房挑两匹蜀锦送去翠微苑。”虽然只是是棋子,也是要安抚的,省的她不安生再去惹麻烦。

徐嬷嬷走后,楚梦蝶又与她说了会儿话,服侍她午睡了,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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