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一直拼杀到第二天黎明。战火染红了整个天边。浓烈的血腥气，硝烟气久久不散。
大燕50万军队。被打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最后只剩下了十多万残兵败将灰头土脸的扔下了手上的兵器。
当呼伦纳和山野被迫跪在凌玉浅面前时，两人神情呆滞，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彪悍的大军为什么会惨败至此。
“服，是不服？”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然而她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绝美容颜阴沉沉的，面无表情。
对于这两个人，虽然素未谋面，却是非常厌恶的。
“卑鄙小人！”
呼伦纳从牙缝当中挤出四个字。眼中愤怒之火似要燎原一般。
凌玉浅冷冷一哼卑鄙么？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之上各出手段，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试问，今天如果自己是败者，他们两个人怕不会放过。
“成王败寇，我只问你们一句话，凌慕凡在什么地方。说了，我会考虑饶你们一命。”
红唇紧抿，目光如电般盯视在两人脸上。好像想要通过外在看透他们的内心。
“凌慕凡啊～”
一提起那位翩翩公子。一想起如玉的眉眼间带着淡淡清愁。山野就忘记了现在的处境。两眼都放出光来绿油油的。唇角不由勾起猥琐笑容。
见他这表情。就知道心里想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凌玉浅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
出手迅速毫不留情。甚至带了十分的内力，这一巴掌直接把山野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满是血污的脸高高肿起一口血喷在地上，带着几颗血淋淋的牙齿看得他脸扭曲在一起，狰狞恐怖。
“收起你的龌龊心思，告诉我他在哪儿！”
凌玉浅看着他的视线当中已经产生浓浓的杀气。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这人有用，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有哥哥的下落，早就已经把他杀了。敢如此玷污她的哥哥，简直混账。
“咳咳～”
山野剧烈的咳嗽。身上的伤口不断的向外涌着血。颤抖如同风中落叶。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凌慕凡在哪儿…咳咳…”
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字眼，还是很清晰的传在了众人耳中。凌明哲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凌玉浅第二道真气已经发了出去，打在他的右腿之上。只听到咔嚓一声，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哀嚎之声就像杀猪一般。
山野的腿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扭曲着抽搐着，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确定这腿是废了，他疼得冷汗涔涔，眼中满是怨毒。
深深的吸了口气。凌玉浅转过身去。“来人，好好伺候伺候山野将军，绝对不能让他死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是！”
追风答应一声。拖死狗一般拎着他那一条断掉的腿走了出去。惨叫之声直冲云霄，震得人耳膜都疼了。凌玉浅反手一指。点住他的穴道，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再次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呼伦纳，整个人已经平静了许多。
“你可以选择比他好一点的待遇。”
清冷的声音听在呼伦纳耳中叫响神魔的召唤。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瞬间反应过来，慌乱摇头。
“我…我…我我不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将军怎么可能知道饶了我…饶了我…”
他眼神涣散慌乱的挪动着身子向后退缩。这个人是恶魔。
比死更恐怖的是生不如死，他不想生不如死，山野断腿的一幕清晰的印在脑海当中，作为一个军人，见惯了生死，也经历过生死一瞬那样的恐惧并不算什么，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道吗？那就慢慢想，来人，带下去，千万别死了。”
“别…别…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嘶哑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凌玉浅抬眼望着天边一抹亮光驱散黑暗。淡淡的金光，透过云层铺散下来，朝阳如火，和康城一片血腥相辉映。红的刺目。
经历了一夜的杀戮。士兵在打扫战场。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格外苍凉刺目。人心也和这康城一般满目疮痍。
一行人回到总督府。能够坐在会议厅的。已经是寥寥数人。庞猛死了。孟德死了。还有很多将军，死在了这次战场之上，就连晴明月都身负重伤。
“元帅英明！”
仅剩的几位将领。看凌玉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神邸。他们从来没有想过30多万对50多万，而且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竟然可以胜利。
将敌人引入城中，这样大胆的做法，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大胆赢得了胜利。
凌玉浅铺开一张信纸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之间挥毫自如。虽然赢了。可自己的目的并未达成，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写完之后放下手中毛笔定定的看着那张信纸，目光幽深，如同寒潭红唇抿成刀锋一般的弧度，思虑片刻，又烦躁的将手上的信纸毁了。
“元帅晴明山庄的人求见。”
“让他进来。”
思绪重新被拉回到脑海。凌玉浅正了正身子看向门口。在士兵的带领下。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目光深沉似海，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步伐稳健，可见身怀武功。
“凌元帅，在下晴芳，一千匹精良战马已经带到。”
凌玉浅点头“辛苦了。”
说起这个脸上表情才柔和下来。她一来就和晴明月索要战马。还有一些其他资源。好在这个人没误事。而且来得刚刚好。
摆出空城计当日。她谎称自己攻占了大燕的军营。那冲天的尘土。就拜这一千匹战马所赐。否则，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让大燕上当呢。
晴芳摇了摇头。上下打量着凌玉浅，神色极其古怪，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元帅竟然是这个样子。同时也在为晴家的未来而担心。
这已经是少主可以抽调的大部分物资了，如果没有其他外援，可以镇住场面，那晴家可就彻底翻天了呀…希望少主不是因美色所惑。
凌玉浅何等聪明，淡淡瞥了他一眼，只吩咐人好生招待，什么也没说，回到房中休息。一夜没睡实在困得很。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映红了整片天空，在房中都可以听到外面欢呼雀跃之声。今夜是庆功酒宴确实应该高兴的。
小纸推开房门，见她醒了上前服侍。
“小姐，各位将军已经跑来好几次了，邀请您去庆功宴呢。”
战争终于结束，就连小纸脸上都流露出些许笑意。
凌玉浅点头，穿戴妥当，一出门就被一群士兵围拢过来簇拥着她向前走。
康城总督陈友谅很是激动的看着凌玉浅，大步上前到她面前站定两手下意识的摩擦着，一张脸都挣红了，硬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凌玉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督大人辛苦，今夜不醉不归。”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都懂，陈友谅哈哈一笑，不再拘泥同样簇拥着他前行。
城内广场之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凌明哲站在那里遥遥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多将军站在他跟前，如此喜庆的日子当中，那里却很是安静。
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众人噤声，凌玉浅一个人向前在他身后站定看向他所看的方向。
“谢谢。”
良久之后，凌明哲幽幽开口“是你保住了这片河山，保住了凌家军。谢谢。”
凌玉浅静静的听着，并没有答应。这片秀丽的风景被世代先祖守护，耗尽了凌家几代人的心血，可那又怎么样，自己想要保住的人仍旧没有保住。
“都过去了，今天是庆功宴。”
凌玉浅声音很淡，说完之后便转身到座位上坐下。放眼望去，是成千上万拥戴自己的士兵。
一手拿起酒坛倒满一碗烈酒高高举过头顶。
“今天的胜利是千千万万兄弟们的鲜血换来的这第一碗酒敬那些英灵！让他们安息！”
清脆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手掌轻翻，浑浊的酒液一滴滴洒在地上。底下士兵纷纷叫好，同样将酒水洒下，眼圈泛红。
“这第二杯敬各位将士，如果没有诸位的奋勇杀敌，也没有今日的胜利，我凌玉浅，替天下百姓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扬头将一碗烈酒一口喝下，潇洒豪放，不输男儿。
如此胸襟气魄再次换来一声喝彩，众人仰头一碗烈酒下肚。
“这第三杯敬来之不易的和平！”
辛辣的酒灼烧着五脏六腑，凌玉浅缓缓的闭上眼睛，遮去眼中那一点清泪。
胜利就在眼前，可最应该看到的人却在哪里？
“浅浅…怎么都不等我这酒就喝完了？”
温润如玉，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纷纷转头望去，所有人身后樱白色的身影，如同阳光一般干净明亮。
他就那样缓步而来，眉眼含笑，如同谪仙一般一步步向前。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屏息看着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