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这注定永无宁日,充满求生与死亡,正义与邪恶;战争,即将来临,死神,早已打开地狱之门,挥着巨大的黑色翅膀,从阴域飞向阳域,从光明飞向黑暗。
天上地下,无数的鬼怪妖魔、邪人恶徒,从阴域天空、地面扑向透天山脉,仿佛要去阳域狂欢血腥的死亡盛宴。
咔——砰——
刚布在通天山脉不久的防御天罩被打破了,疯狂的入侵者像潮水一样涌入阳域,翻过角峰,越过七羽瀑布,穿过孤榕森林,直逼进阳域腹地。
铺天盖地的冥、巫大军地动山摇般袭来,如洪水猛兽般狂飙突进,势不可挡,仿佛要血洗阳域。
突然,最前面的领军者停止了推进,因为他们的敌人——梵、灵部队就在眼前,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长城横挡在大地上。
两军相遇在了阳域犹如大海般辽阔的平原——卫弈平原,业已集结好的两支超大军队,几乎占据了平原三分之一的地面。他们仿佛两头对峙中,却随时有可能爆发致命冲突的雄狮,大有拼个你死我活、战死方休的架势。
在梵、灵部队最前面,是骑着三头六足战兽的梵王、灵王,梵护法和灵教主夫人就在他们左右。而灵龟与梵鹰(它已经将另一半阳埙交予白弋,并合成了完整的阳埙。另外,它和灵龟也与梵王、灵王结成了契约,解禁了教盾的禁力量)傲然挺立在部队两端。他们身后是数以万计的梵、灵徒与梵、灵兽,随时准备打爆敌人的脑袋。奇怪的是,其中竟然不见梵乐与白弋的身影。
而在死教这边,最前头的是坐着双头八目战兽的冥王、巫王。在他们旁边,是冥护法、巫王之女匕卜以及恶毒的毒姥。可怕巨物冥鸦和巫蛇(双头三尾蝎就在它一旁)同样立于军队左右两端。不同的是,冥王和巫王的中间竟然是魔子与广林鬼。在他们后面,除了冥、巫徒和冥、巫兽,还有丑陋骇人的魔兵。(与白弋在地上世界巨龟岛上看见的相差无几)
一道“之”字形的闪电悄无声息地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一闪而过的亮光照在了无数张腾满杀气的脸孔上。
挑这场四教之战的始作俑者——魔子,最先发现他发动此次战争的唯一目标——那个左额上有“卍”形疤痕的男孩——梵乐,竟然不在阳教部队中。
于是,已对梵、灵两教有所了解的魔子,对着梵王怒吼道:“梵老头,你的那个野种孙子哪去了?”
听到竟然有人敢对梵王这样说话,灵王相当生气,而巫王很是得意,冥王似乎有所察觉,但梵王却面色不改。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魂婴?”梵王说,广林鬼说了句“放肆”,魔子叫他闭口。梵王将话题转移到了冥王身上。“你怎么不问问他的亲外公,那个冥王老匹夫!”
“什么亲外公,你这个老不死,嘴巴放干净点!”冥王吼道,但心里已猜到了八九分。他旁边的那个冥护法好像想解释给教主听,但被他的一个眼神压了下去,胖护法赶紧住口。
灵王按捺不住,叫出了口,“就是你旁边的那两个魔鬼想要的男孩,他是你的亲外孙,没想到你竟然六亲不认,勾结邪门歪道对自己的亲外孙下毒手。”
“我呸——”那个头长九蛇、妖精似的巫王朝地上啐了一口,插话嚷道:“你个该死的灵王,少妖言惑众。如果能够覆灭你们阳教,区区一个男孩算什么!”冥王听着,而那也是他心中的真正想法。
“原来那老妖妇在那——”灵教主夫人突然喊道,望见了那老树精似的巫护法。“我要杀了那老毒物,为我女儿报仇······“灵王一把拦住了差点失控的妻子。
“嘿嘿!“毒姥干笑了两声,阴险地望着他们,咒骂着说:”怎么,你的那两个小野娃一个都不见,是不是全部死了!“
“你旁边的那个瘦猴似的小贱人才该去死!“灵教主夫人指着巫王之女,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这个可怜的疯女人,竟骂我——“匕卜反唇相讥道:”你快去死······“
“够了——”魔子发出了怒龙嘶吼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砸落在地,周围全安静了。失望和争吵让他怒火中烧。
在魔子一旁,最靠近他的广林鬼猜出了他发怒的真正原因,然后小心地问道:“魔子,那男孩没有在战场上,这场战争——“
“继续——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出现的······“魔子说道,又一道蛇信子似的闪电划过黑夜,雷声隆隆······
在远离卫弈平原很远的地方——孤榕森林,那个曾经遮天蔽日的美丽森林,已经被敌人无情蹂躏,鲜花嫩草惨遭践踏,无数血榕被踩断撞倒······
忽然,噗的两声,森林中现出了两个少年的身形,他们正是梵乐和白弋。
“快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争取在地界大战开始前取到解药并返回去——“白弋说,看着地上留下的兽足印,阴教大军已完全离开了这里。他已经将《疗医圣典》上那页关于最毒之蛊的内容告诉了梵乐。两人正赶往血巨榕取榕血,以次消灭恐怖的巫毒军团。
“可是巫毒兽这么多,我们又没有带什么容器,到时怎么把那么多榕血装回去?“梵乐问,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正朝血巨榕飞去。
“放心吧,“白弋把握十足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梵乐对此半信半疑。
终于,两人飞到了血巨榕地柱似的榕脚下,还好那些敌兵很明智,没有谁愚蠢到想去撞这样一棵超大巨树。而在他们没有看见的榕树最顶端,那些曾被最毒之蛊弄黑的榕叶、榕果早已全部恢复了原来的红色。看来它的确能克最毒之蛊。
“这也许就是地上救世主之妻化生为的神树吧!“白弋仰望着触及云端的血巨榕,充满敬畏地说。
梵乐却望着榕树沉默不语,他思绪纷飞,想到了救世主之妻与香儿,想到了救世主与自己。
“快取榕血吧,“梵乐说,收回了自己的想象,”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白弋说着,从手中变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奇怪东西,像两只海螺尾对接在一起的杯子。
“这就是取榕血的容器?“梵乐问,显然他对还没有榕果大的东西很是怀疑。
“没错,它叫双螺杯,你别看它小,它可以装下整个湖泊的水量呢!“
“真神奇,“梵乐说,消除了对那个小杯子的疑虑,”那就快装吧!“
“等等——”白弋说,将双螺杯递给梵乐,“还是你来吧,你才是最合适的人。”
梵乐看着白弋,明白了他的意思,从他手中接过了双螺杯。
“伟大的救世主之妻——”梵乐说,举起了双螺杯,“求您再一次为了地界的所有生灵,献出神圣的血液,拯救天下苍生······”
接着,白弋看着梵乐将双螺杯的一头按在了榕树皮上,顿时,源源不断的榕血被吸进杯中,半透明的双螺杯在逐渐变红、变红······
“杀——”魔子的嘴角动了动,仿佛万里传音,传遍了整个卫弈平原,一道雷电好像要把阳域天空劈成两半。
一场比四教之战更残酷、更具毁灭性的战争——地界大战爆发了。
“去死吧——”几乎所有的战士与敌兵都吼着同样的毁灭口号,砍向对方的头颅。四教主、四教兽,以及无数的阳兽、阴兽,阳徒、阴徒还有魔兵,全都陷入了最疯狂、最混乱的屠戮之战中,仿佛要将地狱填满、填爆。而魔子与广林鬼却并不参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