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给你一个国
荆布闯进房间，看到穿着大红喜袍的紫晴，愕然一愣。
在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眼中，紫晴依旧是一个美丽靓丽的风景，更何况，在莫靖安眼中。
荆布还未开口，就感觉自己所想未必能成功。
“晴姑娘……”
“呵，好大的胆子，晴姑娘是你叫的？”岳虹抬起下巴，不客气地盯着荆布，咄咄的姿态让一旁的赵小南都一脸敬畏，可是荆布竟然面不改色。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而已，老朽七十多叫她一声晴姑娘不算过错。”荆布干瘪的嘴唇抖索了一阵，目光渐渐移到了紫晴身上。
小丫头，岳虹暗忖，说出姐姐的年纪来吓死你。
竟然还在巫女面前倚老卖老，实在是弱智，真不知道怎么当上靖国丞相的。
紫晴与他平视，深知他是靖国元老，又是当朝宰相，莫靖安对他的敬重不比对太祖皇后少一分，那么，她也不会不敬。
“不知道丞相突然到来有什么事？”紫晴声音温和，没有一丝的戾气，这与她的容颜相符，连荆布也有些迷惑，黑巫女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又怎么会滥杀无辜？
荆布突然屈膝，颤抖地跪在地上。
紫晴弯腰搀扶，但已经来不及。
“晴姑娘，老朽一生将功名利禄都置身于外，从来没有太多的看重，事到如今，老朽这张脸也不要了，如果姑娘肯听我一句，那就请姑娘离开靖国吧！”荆布叩头，再叩头，紫晴为难地去搀扶，可是荆布固执，身体像是盘在地上一样。
“丞相，你先起来说话，否则我什么也不会答应你！”紫晴退后几步，神色肃然，毫无妥协之意，荆布想了想，只好艰难地抬起膝盖站起来，他走到紫晴身边，用一个老者全部的尊严恳求，“姑娘，我不了解你，但从你的眼睛能看出，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你为皇上想想，为靖国上上下下的百姓想想，你为这个大陆想想……只要你能从靖国离开，不论是什么样的要求，老朽会尽量满足你！”
“就凭你，你能给姐姐这样的幸福吗？你能让她笑，让她没有痛苦吗？”岳虹由感而发，过去的岁月，那些纠结好不容易在此刻停止，现在又要开始吗？
荆布看着岳虹，脸色渐渐严峻，每一道皱纹里都是一个丞相所特有的谨慎，“我给给不了她幸福，但我可以许她一个国，一个隶属于靖国的国家，那里四季常春，常年光照充足，我相信，你们可以在那里得到自己的幸福。”
紫晴心里微微一动，荆布身为丞相，能允诺她一个国，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他一定想了很多的办法，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甚至得到那些人的支持。
想一想，紫晴突然觉得有这情形有一种恍若相识的感觉。
她只身在于整个靖国的皇族作斗争，荆布背后站着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权利，紫晴都清楚。
这种客气的，礼貌的驱逐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如果自己不离开，终究会激怒一些人，得来的，就是无休止的矛盾。
“不稀罕！”岳虹冷冷瞥了一眼荆布，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荆布却执意等紫晴的回答。
紫晴思量片刻，温和地看着荆布，用十分平稳地声音问，“我的存在，真的给靖国造成这样大的威胁吗？难道，我做了靖国的皇后就会让靖国覆灭？你告诉我原因，我就答应你！”
一旁岳虹色变，惊呼，“姐姐！”
赵小南也上前看着荆布，“你知道，皇上禁止你再进入沉香阁，丞相还是快点离开吧！”
荆布凝重的目光看着紫晴，好像在酝酿之后的话该怎么说。
紫晴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将那个她所困惑的迷解开。
“说吧！”紫晴轻声地相劝。
荆布正欲说什么，莫靖安从院子里走进来，荆布慌地行礼。
“怎么，荆布，难道朕在殿上说的还不够明白？”莫靖安的脸色一沉，风雨欲来的样子让荆布惊怕，荆布摇摇头，“皇上如此执迷不悟，荆布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荆布大步走出沉香阁，正当所有的人又为度过一次难关微微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赵小南惊呼一声，只见荆布走在沉香阁假山旁竟然使劲撞了上去，当场血溅三尺，不醒人事。
“荆丞相……”莫靖安快步走出去，从地上扶起奄奄一息的荆布，一时心痛不已。
紫晴也扑过去，看着因为劝告不成而赴死的荆布，思量一会才缓缓说，“皇上，你该把真相告诉我，不论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应该知道，并且选择自己想要的路。”
“姐姐！”岳虹哽咽一声。
赵小南将脸别开，这一幕他最不愿意看到，但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莫靖安缓缓起身，脸色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他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向紫晴解释那么漫长而痛苦的回忆。
那段日子，连他都不能回顾。
她愿意想起来吗？能承受吗？
她知道岳灵凤最后选择了救岳紫阳而牺牲她吗？
她知道凌逸辰为了救她，不惜将自己置身于火焰湖当中，生死不明……
正当莫靖安心里忐忑不安地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赵小南，你快给我出来！”
“师兄！”赵小南听到是师兄莫铎，慌忙跑出去，没想到刚出去莫铎就重重给了赵小南一拳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师兄！”赵小南委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莫铎扒开他走进院里，怒气冲天地说，“她明明是巫女，你明明可以靠着她来找师傅，可是这些日子你到底干什么了？难道，你见色忘义，心被这个巫女给迷惑了吗？”
“师兄！”赵小南想要阻止，可是话已经出口，一旁的岳虹脸色泛白，不敢看岳正紫晴，可是她明知道不能躲闪。
“巫女？虹儿你是巫女？”紫晴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她们真正的身份。
靖国历史这些日子她听过一些，只因为当年靖国十万大军被黑巫女所灭，所以他们对巫女耿耿于怀。
岳虹看瞒不住，只能进一步说，“姐姐，莫大哥只是怕你知道后会离开靖国……你知道靖国人都对巫女有成见！”
“是吗？”紫晴有些呆怔，她知道，秘密远远不止这些，可是现在她所知道的，也只局限于这些，不论她问谁，也不会有人愿意出来告诉她。
莫铎看到众人这副样子，一脸暴躁，“赵小南，你告诉我，你是找不找师傅。”
“找，怎么就不找，谁告诉你我没找，这些日子，我天天寻找师傅的影子，你又怎么知道虹儿没有帮忙……她几乎耗尽灵力，搜寻了整个靖国。”赵小南看隐瞒不下去，也干脆将实情说出来。
莫铎一时无声，低下头说，“不知道赵成把师傅藏在什么地方了，这么久了，如果再找不到师傅一定会有危险的！”
“什么地方是我们驱巫师最害怕的地方？”赵小南突然念头一闪，师傅法力高强，能困住他的地方不多，要么就是黑巫女的祭坛，要么就是另一个地方，叫意界，人一旦进入那里，七魂六魄都会分散，不论是巫术还是法术都没有办法找到。
莫铎也同时应声，“是意界，一定是意界！”
紫晴得知了自己是巫女的真相，心中原本的幸福已如烟一般散去。
她缓缓走进屋子，头也不转地对岳虹说，“不要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