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可是周国并不见中秋的热闹,反到是多了一分秋日的萧索。
岳紫阳穿着黑袍,见行人纷纷躲避,一时若有所思。
“这些刁民,实在是不知好歹,见了坛主竟然不上前施礼。”川鲛挑唆,可是岳紫阳并不以为意,她要的,是这天下,并非是这些升斗小民的跪拜钦慕。
岳紫阳淡淡道,“川鲛,你的目光总是过于短浅,这样会让你死的很快。这话,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了,对不对?”
“坛主……”
“你跟紫晴作对的原因,我心里明白,不过你想要做天使之位,要得有那个本事。”走到宫门,岳紫阳径直走入,两旁的卫兵看到是岳紫阳忙地施礼,一脸的惊恐,他们自然是怕岳紫阳的身份,也怕岳紫阳的巫术。
进入正阳宫前,岳紫阳施展巫术,身上的衣袍立刻变成了紫红,原本幽深的紫眸在瞬间变浅,如紫水晶一般。
她知道,凌逸辰并不喜欢她身着黑袍的样子。
迎面走来的九成看到了岳紫阳,忙地施礼,“九成见过皇后娘娘,祝……”
“好了,不用这么阿谀奉承,我让你好好照顾皇上,你尽职就好。”岳紫阳看了一眼九成,见九成一脸害怕,岳紫阳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九成告退!”川鲛也停步留在外殿,目送岳紫阳进入了殿内。
岳紫阳走入内殿,一眼看到桌上装了黑色药物的碗一动不动地放在那里,凌逸辰捧着一本书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读着。
岳紫阳端起药碗走到凌逸辰的身边,“怎么,皇上又不吃药了?”
凌逸辰抬头看见是岳紫阳,将书丢到一旁,略有些闷气,“这药喝到什么时候?”
“等你不作恶梦的时候就可以停药了。”岳紫阳用勺子亲自喂凌逸辰喝药,凌逸辰一把推开,药从碗里溢出来洒了一地,岳紫阳呆怔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紫阳,既然你懂得巫术,为什么就不能用巫术将那些噩梦控制住,非要我一碗一碗地喝这样的汤药……”凌逸辰烦躁不安,走到窗前一掌拍到窗棂上,窗外的一只百灵被惊地震翅逃走。
窗外是一片秋意,许多树木渐渐换上了秋装,金色的叶子如万千的蝴蝶一样在风里徐徐坠落,这里的一切美的如同梦幻。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底却烦乱的如同是刀在绞一般。
岳紫阳走到凌逸辰身后温柔地拥着凌逸辰的背,“逸辰,你知道,我不愿意伤害你。如果我用巫术,虽然可以帮你将记忆消除,可是许多不该忘记的也会忘记,包括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所以我只用这样的汤药帮你调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将过去的那些慢慢的忘记,而不至于伤害你自己。”
“我不管,我身为帝王可以一统天下,为什么就不能拒绝喝一碗又苦又难闻的药?”凌逸辰将岳紫阳的胳膊推开,走到桌旁坐下,一脸的沉闷。
岳紫阳出奇的好脾气,半跪到凌逸辰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凌逸辰,“我答应你,只要我们实现宏愿,我就让你成为男巫,到时候你可以永生不老,也就不必再去体会凡人的种种痛苦。”
“那得什么时候?”
“不会太远。”岳紫阳一脸坚定,她对这件事情有十足的把握,除靖国之外,那些边缘小国根本不值得周国忌惮,而靖国是通往大陆另一边的唯一屏障,只要把周国铲除了,那他们就可以所向披靡,一路摧枯拉朽。
“紫阳,有时候朕觉得自己很可悲。”
“皇上生为九五至尊,无比尊贵,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生为男儿,却靠着你来征服天下,即便征服了,到时候百姓会怎么说?别的国家会怎么说?我自己又会怎么样呢?”凌逸辰将心中的所有的郁闷都说出来,这些日子,心乱的犹如秋叶。
岳紫阳放下药碗,略加思索后才说道,“皇上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这些年来,臣妾忙于建设祭坛,对周国治理、征战并未有大的助益。至于这次与靖国之战,皇上大可认为,靖国与黑巫女之间有着私怨,我出手……”
“紫阳,你打算怎么处置莫靖安?”
“杀了他!”
“恐怕会激起靖国全军上下的愤恨,反而振奋他们军心,对周国不利!”莫靖安知道岳紫阳会杀莫靖安,但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不愿意置莫靖安为死地。
岳紫阳起身,温柔地捧着凌逸辰的脸,一字一句说道,“逸辰,生为国君不可有妇人之仁,你不杀他,他有一天就会杀你。上次让他逃脱已经是放虎归山,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这个人回到靖国。”
“那你的手下怎么办?昨日靖国信使来访,他说愿意交换,用莫靖安交换十个巫女的性命!”凌逸辰说道。
岳紫阳冷笑一声,“在我这里从来都没有交换这一说法,我想要的谁也不能阻拦,就让靖国捧着他们的国君哭丧吧!”岳紫阳起身端起药碗递到凌逸辰面前,“逸辰,你曾答应过我,与我携手一起征服天下,那现在你就该把这碗药喝了,永远不要让那个噩梦再干扰你,再侵害你,我们才能毫无忧虑地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好吧!”凌逸辰正要喝药,又被岳紫阳阻止,她轻施巫术,将那碗已经凉了的药再次加热到温度适中,才重新送到凌逸圾的面前,“喝吧!”
凌逸辰举碗,将药一饮而尽。
喝了药后,心中的忧愁,烦闷与沉重似乎一下全部消除,凌逸辰颇有些出神地看着空碗里的残药,“紫阳,这药到有点像是朕的忘忧药了,虽然奇苦,但是却有解忧愁的效果,让人上瘾。”
岳紫阳暗想如此就对了,但是她并不能说出真相。
“皇上,这药确实有安神解忧的作用,但是绝对无害,皇上不必多虑。”岳紫阳收了碗,转身要走,凌逸辰忙问,“紫阳你去哪?”
“我去亲手将莫靖安杀了,除了这个祸患,以后我们会安心许多。”岳紫阳脸上凝着戾气,她的样子里多少流露出作为祭坛坛主的那种冷厉狠辣,凌逸辰拉着岳紫阳的手笑道,“好不容易来朕宫里一趟,来了就要杀人,这哪像个皇后,分明是冷艳杀手,朕说的对与不对?”
一听这话,岳紫阳心软了,重新回到凌逸辰的身边顺势往他怀里一坐,“皇上又在笑话臣妾了,这样做还不是为皇上着想?不过,臣妾确实失职,没有尽到皇后的本份,这后宫冷清无人帮皇上分忧,也算是我身为皇后失责。”
凌逸辰环着岳紫阳的细腰,轻轻一握,笑道,“难道你想让朕多取几个嫔妃,侍奉左右?”
“臣妾不想……”岳紫阳趁势亲了凌逸辰一口,一只手亲自替凌逸辰解开腰带,伸手宽衣,温柔的如同那山涧里绕石而流的小溪,与此时,她已经是满脸娇羞,在凌逸辰耳朵边上轻轻地说,“臣妾只想让皇上每日每夜都独宠臣妾,永不移心。”
凌逸辰见岳紫阳一脸妩媚,身心立刻软下来,本是想说服岳紫阳先不要杀莫靖安的,可是竟然失控一般的将她抱起,情不自禁地往榻上走去,解帘宽衣,动作竟然像是着了魔般,他的另一个思绪虽然努力想挣脱这样的感觉,但最终还是倒身压在了岳紫阳的身上,她的那双紫瞳如同是具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朝着那波翻浪涌的境界里引去。
秋日的午时,两人的娇喘声足以可以让窗外的万物羞红了脸。
凌逸辰抬手十分温柔地捂着岳紫阳的嘴亲声说,“要被川鲛听到了。”
“你是这个国的王,我是这个国的后,即便听到了她们徒有羡慕的份,没有说长道短的份,况且,即便他们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岳紫阳的眸子成透明的紫色,深的就像是紫色的深渊,凌逸辰完全被迷住了,沉沦了。
这时九成匆匆进来大声禀报:“皇上,大事不好了!”,这时他才听到帐内的声音一时进退两难。
正发呆,突然脸上一阵火辣,再抬眼看到岳紫阳穿着一件绫罗做成的镌花曳地紫衣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九成忙地跪地,“皇后娘娘饶命,九成有要事禀报皇上,所以……所以冒失打扰皇上和皇后的……的……的休息。”
“九成,这一巴掌是叫你长长记心,第一你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第二你该知道自己什么事情不能做。”岳紫阳与凌逸辰本正是缱绻,突然听到打扰,凌逸辰失了兴致翻身穿衣,这让岳紫阳怒火冲天,移身打了九成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