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他们一怔,问他:“你知道什么了?知道他为什么要脱外衣了?”
苏落衡嘴角勾起,露出自信的笑容,说:“我不仅仅知道西山为什么会脱外衣,我还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了。”
夏若微微吃惊。
苏落衡说:“跟我来。”
说完,他带着夏若去找到西山。
西山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苏落衡和夏若进来的动静,抬起头看他们呢。
苏落衡看着西山额角的汗水,冷笑说:“西山先生,很热么?”
西山手里拿着警员给他的纸巾,擦拭自己的额头,说:“还好。”
苏落衡说:“西山先生不用勉强,如果热的话就把外衣脱了吧。”
“谢谢,不用。”西山看了一眼苏落衡,如是回答。
苏落衡背倚上椅背,说:“西山先生的衬衣扣得这么紧,在这里想必也是很热的吧,这里不是公司,不用这么拘谨,不如把口子解开两颗透透气?”
西山有些怒,说:“我说了不用!”
苏落衡冷声笑。
“怎么,西山先生怎么好像很心虚的样子,不敢解开衬衣吗?难道是衬衣底下藏了什么秘密?”
苏落衡提醒到这儿,夏若明白过来苏落衡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真正掩藏了秘密的比试西山的外衣,而是他的衬衣。
西山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额头的汗水流的更多更快。
“西山先生,不要在试图隐瞒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杀人的证据了。”苏落衡最后直白的说。
西山最终放弃了挣扎,一言不发的拉开了外套,脱掉了外衣。缓缓的将手伸向了自己衬衣的口子,将衬衣扣子从上至下解开三颗,向两边拉开,露出了衬衣上沾染到的血迹。
因为是黑色的衬衣,所以及时染了血迹也不十分明显,而且是在衬衣里侧,从外侧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痕迹。因此,在警员检查西山的衣物的时候,他才能没有被检查出来。
物证就在自己的身上,西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找到衬衣上染有血迹的借口了。苏落衡命人将西山身上的衬衣取走,去做血液鉴定。但是即使不用鉴定,只要看西山的表情,也知道这血必然是畅迪的了。
苏落衡问从刚才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西山:“西山,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西山的声音依然像是从喉咙里滚动出来的一样,说:“没有。我承认,畅迪是我杀的。”末了,他补充了一句:“他该死。”
八月一日,中午十二点半。
西山如约的到了畅想大厦。
前台的小妹妹拦住了他,问他有没有预约,现在是休息时间,总经理不接待任何人。
他楞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小妹妹看他的短信,说:“是你们总经理约我在这个时候来的啊。”
西山有些不解,怎么畅迪约了他这个时候来却没有跟前台说一声呢?搞得他好没面子。
前台女孩子打电话问了总经理,笑眯眯的让西山上了电梯。
或许是因为紧张,也或许是走的太急,西山不停的冒汗。
如果今天再借不到钱,怕是回去之后就没命了。那个该死的收高利贷的,说不定现在正举着刀子看他和他之间的欠条呢。
想到这,西山的手心更冒了一层细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二十五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畅迪的办公室了,但他还是有些紧张。虽然畅迪是他的老同学,但是对方每次都气势凌人。作为借钱的人,他也没什么办法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低三下四的来求他。
西山整了整衣领。
之前有一次来找他的时候,自己的衣衫没有整理好,就被畅迪嘲笑了,现在他在见到畅迪之前,就十分注意自己的衣着。
轻声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应。
西山犹豫了一下,将门推开,办公室里没有人。
小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嗯,我现在正在换衣服,本来都打算睡觉休息了,没想到那个乞丐又来了。我本来特意约了大中午的时间,暗示他我要休息没空理他,没想到这个傻子连这都看不懂。”
西山关门的动作愣住。
是畅迪的声音,他好像在打电话。
“乞丐”,“傻子”,这种字眼,是在说他么?
“只说叫他不要来烦我?哎呀,他是我大学同学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大学同学啊,哈哈。不过逗逗他倒也挺好玩的,还开了一家什么破公司,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破产,真是蠢死了,他根本就没有经营公司的才能,就算我借了他钱也只会打水漂……”
西山面无表情盯着小屋的门,听里面的人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他这个“蠢货”。
“嗯?啊,我今天就打算跟他摊牌的,烦都烦死了,天天都来找我,我又不像他似的,是个一事无成的乞丐,我很忙的。哎……要是我混到他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哈哈……”
西山握紧了拳头。
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又脱下衬衣。西山左右瞧瞧,看到畅迪桌子上的小刀,上面还有畅想公司的标志。
将衬衣反过来套在手上,隔着衬衣握住小刀,西山走进小屋。
小屋子门锁打开的声音,门开了。
已经换好衣服的畅迪站在门里,看到西山十分惊讶:“西山,你上来了……”
看到****着上身,以奇怪的方式抓着衬衣的西山,畅迪紧锁眉头,就想要批评西山,说:“西山,不是我说你啊,上次我明明都说过你了,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西山上前一步,将畅迪逼近小屋。
“西山,你这是干什么?”察觉到西山阴翳的眼神,畅迪后退了两步,问。
西山一言不发,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将手中的小刀刺进了畅迪的胸口,直将他逼到墙根处,压制住他的挣扎,狠狠的刺的更深。并且抬起另外一只手,隔着衬衣捂住他的嘴,让畅迪不能发声求助。
西山紧紧地盯着畅迪的眼睛,欣赏着他眼中的痛苦、不可置信。
畅迪的眼神渐渐失了光,身体也瘫软下去,西山才松了手。
看着倒在地上的畅迪,西山面色冷凝。
说我不如去死?那你不如先去死。
说我蠢?那你就被蠢货杀死吧。
说我是乞丐?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一个乞丐的面前吧。
西山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滔天怒火化作了行动。
将畅迪的尸体拖到了沙发上,他抖了抖手上被沾染上畅迪血迹的衬衣,西山重新穿在了身上。
黑色的衬衣,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印记。
最后看了一眼张着嘴巴,双目圆睁的畅迪,西山走出了小屋,关上门。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外衣穿好。
这个人终于死了。
最后离开的畅迪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关心自己的衣着仪容,套上外衣便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后来,夏若想,如果不是因为西山是来A地暂宿的,而且警方的行动很快,可能这身衣服就被西山处理掉了。所以,能抓到凶手,很大程度上还靠了运气。
“不过啊,我觉得这个畅迪也是罪有应得。”西常说:“你说一个人他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抠门。”
张琦随手拿起一颗花生发到嘴里,说:“这个畅迪啊,不仅仅是抠门,整个就是个混蛋,张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玩弄别人。”
不论是畅迪的下属员工还是朋友同事,都对这个人表达出负面情绪,只能说畅迪作为生意人是十分优秀的,但是作为一个“人”,是相当不称职的。
“所以说啊,要与人为善,尤其是有钱人。”夏若说。
“为什么尤其是有钱人?”苏落衡问。
夏若笑了,说:“你看看,如果畅迪没有钱,他就没有能力摆布李成智的公司,他要是么有钱,西山也不会找上他,那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许多事情了。”
苏落衡无奈笑,好像夏若说的很有道理一样。
“哦,对了,那个放高利贷的怎么样勒?”
夏若问的是那个给西山放高利贷的家伙。
苏落衡说:“已经联系那边的警方,将他逮捕起来了。”
夏若从张琦那里拿了一颗花生豆,一边吃一边想,这个世道,果真会是报应不爽的。
八月三日,星期三。
晚上九点。
头脑昏沉。
像是灌了铅。
蓝香紧锁着眉头,抬手抚着左额角的太阳穴。
怎么这么难受?
晃了晃脑袋,蓝香缓缓睁开眼睛,却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头脑霎时清醒。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腹部鲜血淋漓,一道豁然伤口。男人身子瘫软在沙发上,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明显已经断气了。
这个男人叫樊城,蓝香所在的位置也是他家。但是她明明记得两个人在喝酒谈事情呢,怎么一阵昏沉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死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而感觉到右手沉重。
蓝香低头看去,瞬间睁大了眼睛。
自己的右手上竟然握着一把细长的水果刀,刀身上同样沾满了鲜血,血腥的味道直扑向她。不仅如此,自己的蓝色连衣裙上还有红色斑驳的血点,同样散发着血气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