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博远轻轻地替昕然清洗。
“疼么?”他头也不抬,问。
昕然倒抽一口气,咬牙不发出声。
“疼就哼两声。”于博远见她紧蹙眉头,知道她在忍。
“还好……”昕然眉头舒展了些。
“博远。”昕然握住他手臂,眼神哀求他停下来。
他却只是笑笑:“别动,还没洗干净。”
昕然头一次,清楚看见他的笑。
她发现,这男人笑和不笑的时候,判若两人,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最吓人。
“看什么?”于博远发现她盯着自己出神。
昕然低头,有些慌。
于博远拉起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在浴缸里,他又要了她一次。
于博远要她的时候,从来不吻她的唇。昕然抿抿双唇,暗自庆幸,总算有个地方,是他不会碰的,是没有沾染他的痕迹的。
晨曦透进,大床上只有简昕然一个人。
昨晚从浴缸回到床上,她以为自己会彻夜无眠,没想到再睁眼时,已经天亮。
床边放着一叠衣物。一套内~衣裤,一件米白色休闲衬衫,一条不规则排扣短裙。
穿好下床时差点站不稳,腰腿酸痛。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于博远发来短信。
“准备好户口本,十点去领证。”
昕然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复古时钟,八点二十。
楼下。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跟昕然打了声招呼:“简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你是?”
“我是这里的钟点工,定期到这来做家政。早餐已经做好了,我替您盛出来。”
“我有点事要先处理,就不吃了。”
她得赶紧回家拿户口本,然后在十点之前赶去民政局。
出了小区,昕然发现不远处就有公交站。
她家住在星海出了名的贫民窟,而这里是富人区,没有公交直达,只能中转,到家时,已经差不多九点半。
穿过肮脏的小巷,拐进一栋老旧的楼,走到三楼家门口,昕然拿出钥匙。
门突然开了。
站在门口的继母严向萍愣住,哼了一声,语气尖酸刻薄:“哟,什么风把你刮来了?哎呀,还买新衣服了,这阵子钱没少赚吧?”
昕然冷眼瞧着她,胡乱扎着的头发,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睡衣,邋里邋遢的,准是又要去巷口那家棋牌室打麻将。
“妈,最近学习比较忙,所以没怎么回来。”昕然往屋里走,不想看到严向真。
从家到学校车程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完全可以每周末回来一次,可她宁愿永远待在学校。
严向真看着昕然的背影:“还知道我是你妈呢?自己买新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回家连几斤水果都不买来孝敬你妈。”
又来了。
昕然默默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拿出几十块,转身递给她:“这阵子闲钱只有这么点了,您别嫌弃。”
严向真接过钱,往零钱袋里一放,跨出门去。
“妈,咱家户口本在哪?”昕然连忙问道。
“我卧室那个床头柜里。干嘛?”严向真赶着去打麻将,语气很不耐烦。
“学校要半个手续,得拿户口本。”昕然随口扯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