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博远钳住昕然双臂,把她拉到自己胸前。
“我们家家事……不用你管。”昕然挣扎着,却更难挣脱了。
“谁爱管你家那点破事?我他妈管的是你!”
于博远的额头暴出青筋。
昕然双臂被捏得发疼,扭着脖子,眼睛四处寻找杜洋,这人却不见踪影。
“他走了。”于博远知道她在找谁。
昕然仰起头,眼里不觉泛起泪光:“于先生,你选择跟我合作,你替昕云赎身,这些我都对你感激不尽。只是,昕云她才十七岁,我求求你放她一马——”
“我什么时候要逼她做什么了?”于博远眉间浮起愠色,“没听见我刚才让她别再找我?老实待着,我等会出来。”
他松开昕然,走到保安身边,低语两句,让他们盯好她。
回到包间。于博远跟邹总扯了几句客套话,祝他们玩得尽兴,就道别出来了。
简昕然蹲在路边,样子可怜兮兮。
于博远由她蹲着,没管她。
十来分钟后,高松回来接他们。
于博远把烟头扔进路边垃圾桶,看了眼蹲在身旁的昕然,说:“走了。”
昕然脑袋贴在膝盖上,动也不动。
“上车。”于博远眉头一拧,将她拉起来,打开车门往后座里塞。
昕然身体往旁边挪,紧挨着车门,好像挨于博远坐会中毒似的。
现在她心里,除了愤怒,就是恶心。
愤怒的,是简昕云竟然来这种地方兼职。
恶心的,是昨晚那个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出入这种场所!
也对,这些有钱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背地里谁知道有多肮脏?
昕然扭头看向窗外。
路灯连成一条线,照亮墨蓝色的夜空。
方才回金水滩时,于博远在洗手间将脸上的酒洗净。额上的头发湿漉漉搭在脑袋上。
他不过才二十八岁,下巴虽然冒出点青茬,但长得少年感十足,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深邃的目光透着一丝诱人的野性,活脱脱像个日系美少年。
“为什么不躲?”于博远问。
“嗯?”昕然转头看着他。
“简昕云要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
从金水滩出来,于博远正好看见简昕云揪着她头发,要不是自己冲过去制止,简昕云那一巴掌早落她脸上了。
昕然垂下头,盯着膝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不躲?干脆跟她打啊。痛痛快快打一架啊。
哪有那么简单。
到底是自己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幼时母亲车祸去世,不久父亲便续弦,娶了继母严向真。
昕云,是父亲和严向真的女儿。
“怎么了?”于博远见她沉默良久,问。
昕然扭头看他,直视他的眼睛:“人都爱自己亲生的孩子,对吗?”
于博远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早先调查她时,就知道她继母待她并不好。
血亲终归是血亲,自是别人比不了的。于博远想着,没做声,一来不知该如何安慰,二来觉得没必要安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敢拿酒泼他的人,估计除了父母,也就只有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不能太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