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发了疯的往神婆家里跑。
金阳村里有一个很有名的神婆,附近的村镇,甚至外地的人遇到一些灵异事件也会跑来这里让她给看看。她不仅会看出是否有鬼怪跟上了人,还会配阴婚。
我知道她家在哪里,平时若是去那附近的话,都是绕着走,我总觉得那里有一种阴气,让人莫名的不安。
我可能是太害怕了,打着赤脚跑在马路上竟然没有一点痛感。
到了神婆家门口的时候,我的脚步顿住了。我抬头看了看门口正上方挂着的小镜子,里面的我灰头土脸。近视使我看不太清楚,模糊的感觉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灰白乌青的像个女鬼。
我不敢再看,拍打了两下身上的土,正要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有些瘦削,面相看起来却很随和。她看到我微微一怔,然后说:“你是来找大神的?”
我点头。
她把我让进去,然后立刻关严了门。
“你先坐着。”
屋子不大,没有一点自然光线打进来,头顶亮着一盏灯,依然显得昏昏暗暗的。屋子的中间简单的摆着一张方桌,周围摆着几张凳子,我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了。左边有一扇木门,后面应该是卧室,而右边,那个房间只有一张帘子阻隔着。我的眼神定定的看着那里,周围的一切开始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一时间,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诶,可不能进去。”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帘子拂动着,里面的气流似乎有些躁动。
我走回方桌,接过阿姨给我倒的热水。
“谢谢。大仙,在里面……”我的话还没说完,和蔼的阿姨忽然紧张的打断了我。
“可不能那样称呼,叫大神。”
我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但她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就跟着了,“我想见见大神,我有事请教。”
听了我说的,面前的阿姨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下。
我看向自己满是泥土的赤脚,这才因为自己的狼狈模样而显出窘迫。
“呼!”的一声,平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寒冬里才会出现的凛冽狂风发出的呼啸声。我和对面的阿姨一起朝那个房间看过去。紧接着,阿姨拉着我往旁边躲开了些,她示意我不要说话。
很快,一个双手抱着灵位的胖女人从小屋走出来,呜呜咽咽的。我见过她,也是金阳村的,听说是个寡妇,我们住的不近,所以并不熟悉。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那个小屋。
忽然,门帘被人猛的掀开,神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个胖女人抱着灵位,不甘心地说:“您再帮忙叫叫。婚没配成就算了,可、可那孩子是去哪了呀?”
神婆阴晦骇人的看着我,话是对胖女人说的,“你快走。哪里都不要去,直接回家,说不定,他会跟着你回去。”
“是是是,我这就回家。”
胖女人用手臂蹭了下眼泪,急忙抱着灵位离开了。
神婆慢慢的朝我这边走过来,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像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一样,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领我进门的那位阿姨不解的看向我。而我,更是一片茫然。
刚刚神婆走出来的那间小屋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瓷器相撞的声音。神婆猛然睁大了萎靡着的眼睛,指着我慌张的大喊,“出去,出去!你给我滚!”
我和身边的阿姨都被吓了一跳。我还没有回过神,就已经被神婆推搡着到了门外。
“你赶紧走,走!”神婆用力的一指,声色俱厉地喊着。
我不想就这么离开,我需要一个答案,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的手臂,央求着,“大神,你帮帮我吧。我最近总是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还会听到一些声音,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请你帮帮我。”
她用力的甩开手,后退了两步,在我要追过去的时候,她略带惊恐地说:“别过来!”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心里仍然期待着她能帮到我。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摇摇头说:“我帮不了你。”
我头皮发麻,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脚忽然觉得冷的要失去知觉一般。
神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被一只很厉害的男鬼跟上了,一般人怕是赶不走的。”她从身上摸了摸,似乎迟疑一下,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那是一道绑着红线的三角黄符。
“你把这个戴在身上,尽快去A市郊区的宝华寺,那里的住持是位得道高僧,说不定能帮你。”
我咬着唇,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符,“大神,那鬼……跟着我是想找替身吗?”
神婆提到男鬼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自己在镜子里还有公交车上看到的画面,还有那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的诡异的声音。他想让我去死,今天,我差一点就滚下河里,只差一点,就真的死了。
神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摇摇头,“鬼是不能直接顶替活人的身体活下去的。不过你记住,不要喝酒,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鬼虽然不能顶着你的皮子像个正常人似的活着,但是鬼上身一说却是真的存在的。一旦发生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
神婆阻止我说下去。
“你也不用太害怕,有他在,一般的鬼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被鬼跟的是我,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听神婆的意思,好像这并不完全是件坏事,但是那东西跟着我,肯定是有目的的,别的鬼不敢把我怎么样,他却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今天差点掉进河里死掉了……”
“差点,也就是没死。”神婆很冷漠的说了一句,便进了屋子。那位迎我进门的阿姨紧跟在神婆的后面进去了,毫不留情地把我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