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辛芸想到了什么,她坐直了身子,从脖颈处掏出了佩戴很久的桃核项链,她依照记忆中的印象,砸开了桃核,取出藏在桃核里的玉佩。
玉佩小巧玲珑,两面都雕刻着特殊的图纹,将她放在手心,竟然能够感觉到丝丝暖意。
玉佩上的雕花极其特别,像是家族图腾,辛芸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玉佩是她娘亲留给她的信物,是取出宝藏的关键所在。
多年来,苏伏英为了藏宝图费尽心机,却不知道取出宝藏的关键竟是这块玉佩。
目光微冷,辛芸将玉佩收好,躺在了床上。她对娘亲的印象十分模糊,只记得娘亲让她保护好藏宝图和这块玉佩。
倒下不久,辛芸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她仿佛看到一个女子,不停的在跟她说着话,可她却看不清她的样貌,也听不清她声音……
“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
翌日一早,辛芸就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恭喜声给吵醒,她不悦的揉了揉眉心,披了外衣走下床去。
“一大早鬼叫什么?”打开房门,辛芸带着起床气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丫鬟。
见辛芸开门,她们便笑意盈盈的冲了进来,“大小姐要赶快洗漱更衣,高公公在前厅等着您呢。”
丫鬟喜上眉梢,高兴的说道。
高公公?
“说清楚。”辛芸被丫鬟们推进了房间,阻止了丫鬟给她洗脸的动作。
“恭喜大小姐,高公公是来颁圣旨的。”丫鬟一脸笑意的说道,“昨日大小姐救了懿王,皇上便下旨赐婚,大小姐以后就是懿王妃了!”
皇上赐婚?懿王妃?
这个意思是让她嫁给那个受气包的病秧子王爷?
辛芸眨眼睛,随即皱了皱眉心,确定这不是跟她开玩笑?
辛芸也再未做停顿,丫鬟自是不敢蒙骗她,宫中来人也弄虚作假不成,此事又是赐婚,以她目前的身份,想要推拒,定不轻易。
但想让她乖乖伏首,强逼她行那不愿行之事,她也未必就当真没了法子。
行至前厅,辛芸的步伐依旧是不轻不缓,最初为丫鬟所言至的几分慌乱早已尽数而褪。
而苏伏英却是早已候在那,和那高公公瞧着倒也是相谈甚欢,见了她来,唇角扯出几分宠溺之意,“辛芸,你怎的这个时候才来?我不是早让丫鬟过去请你了么?看来那几个丫头怕是在偷懒,不然你如何会磨蹭这般久。”说着不禁又转向高公公,已是一脸端庄笑意,“公公莫要同辛芸见怪,女儿家的打扮仔细些也是要费些时辰的。”
辛芸只是淡淡看着自己这个二娘,此番言论不就是想要坏了她的闺名,给宫里那大人物留下个她怠慢这高公公的名头么?
不然以她这二娘的脾性,哪里用的这副讨好高公公的模样,苏伏英可向来是不把人放在眼中的。
这次苏伏英也着实精打细算,以前便也只在权贵面前使着心思摸黑她,如今在个奴才面前竟也要耍这些念头了。
高公公本是脸色一变,这相府的大小姐还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他在皇上面前也是说的上几句话的人,从他踏入相府都有了个把时辰,这苏夫人是早早便来了,自是给了他极大脸面,而这相府小姐反而不懂规矩。
不过见着女子也未曾反驳苏夫人,面上仍是呈着淡淡笑意,想起女子身世,倒一时拂去心间心思,只恭贺道:“辛姑娘现在可是贵人,要奴才候着,也是应该的。”
辛芸却是面无表情,“公公不是来宣旨的么?辛芸不敢耽搁公公时间。”
高公公脸色即刻变得难看起来,心头先前对这女子起的几分恻隐之心全数消去,眉目间也浮了几许恼怒,这大小姐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宣旨的语气自然也沉了些,只是配上那公鸡嗓只是更为尖利。
辛芸哪里会察觉不到,只是这本就是她特意而为,在宫中对宇文懿的救治,定然令某些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若是再表现得波澜不惊,什么事做的出头了,这可未必是件小事,尤其是对那些按耐不住手脚之人。
这次赐婚除了是皇上给辛家的交代,只怕皇后也在其中插了一手,她那时也应想到的,身处这般封建时代,和男子互相多看一眼,都会被人当作眉目传情,更别提她是直接掀了宇文懿的衣衫,俗话道男女授受不亲,她那般举动后,宇文懿若是不娶她,这京都之中又有哪家的权贵公子胆敢前来娶?
只是让她就这般定下婚事,她也未免觉得草率,重生一世,她虽未遇到心动之人,但毕竟是以后要相守一世之人,她心中总归是有些介意的。
只是现下,这高公公也不过是个传达旨意的,目前只能先按兵不动。
送走高公公后,苏伏英轻挑着唇,“这以后可就是懿王妃了,可莫要再像在相府中耍小女儿心性,那里便无人为你做主了。”
辛芸见惯苏伏英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习以为常之余,也是不轻不重地回敬着,“辛芸自是谨记母亲教诲,王府中自不会有母亲对辛芸这般照顾了。”
两人都面含笑意,语气也是温和之态,就这般瞧去,倒还真像是一对亲近的母女。
而接下来辛芸也未得松懈,午膳后的时辰,宇文懿前来相府拜访。
苏伏英对个病弱王爷自是拿不出多大感情,只叮嘱辛芸几句好好伺候宇文懿,便也就此离开。
宇文懿自不是一人来的,落在那木榻上,若是姿容绝上的人倒是一种风姿绰约,可惜木榻上的人面色苍白,两眼呆愣,活生生的一个药罐子,勉强称得清秀。
如此的人,若是作为夫婿,自然不能令辛芸满意,这个时代想要改嫁,可是极难,还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风言风语更是会层出不穷。
若是往日的辛芸,这回心下早就有了定论,无论如何都要推去这门亲事。
只是这病弱王爷瞧了她一眼,明明是无神的,她却偏偏瞧出几分光韵来,那般光华,令她也是微微一滞。
再望去,木榻上的人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方才的一切倒像是她看错一般,一切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