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
呆愣的看着空降在面前的家伙,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迷糊。“不是说好下周回家的么?”
“白痴!”不由分说先给我个经典嗔怪,继而掌心抚在脑门上轻弹一下,眼神里充斥着不满加不爽,“飞刀”直抛。“今天入院为什么不告诉我?胆子不小么!”
火气很大呢……无奈的笑,把脑门就搁在薄茧分布更密集的掌心里,为那样的密集有些小小的心疼,与自豪。那是他与篮球之间来电的产物,那是他与篮球之间“耳鬓厮磨”的证明。
预产期快到了,谨慎的老爸老妈很快就把我弄进了医院,严阵以待的架势让我无法抗拒,却因比赛密集的缘故,不想让他分心。
“提前入院,并不代表很快就生的啦~”抚上那气呼呼的不满脸颊,黑白分明的瞳仁里转动的,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甘,孩子气的可爱。
“最近比赛那么多,听刺猬哥说你首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怎么能现在打扰你?”
“笨蛋!这不是打扰!”撩起我剪短的发丝,依旧是波浪的卷毛,所以剪短打薄后就更加乱蓬蓬的卷在肩头雍饶着,也让他拉直再卷起的玩得不亦乐乎。“有人帮我向教练说情,准了几天假。”一边玩,一边嘟哝。
“谁?谁可以让禅师都妥协啊?”那个看上去淡定无波的教练,我只觉得他骨子里对胜利的渴望比谁都炽热呢!“Kobe,对不对!只有他才有这分量和影响力的!对不对?枫!”
拉住他的手摇晃着,小小的激动,白痴般的推理,竟得到了一个微微的颔首,尽管那脑袋瓜子点头的幅度几乎不可见。“唔。”一个字,淡淡地迸出来,相当的漫不经心,非常的不以为意。
“怎样怎样,我们Kobe是个大好人吧?枫跟他练过吧,技巧很棒吧?”兀自攀住他坚实的手臂,exiting,谄媚的企图拉进我那idol与少爷之间的友好距离,为我那几乎得不到的签名做坚持不懈的努力……
沉吟,看着我没出息的笑脸,眸光转动间似是将我的讨好之意尽收眼底,撇了撇唇,斜了斜眸子,绝对的傲气,“Just so so……”
好吧,该为了他这句明明很臭屁的拽评而庆幸的,好歹没有给我一个“白痴“之类的常用词,已经委实不易了。
“你呀你呀……”无可奈何的叹息,无可奈何的投降,怎样都好,只要他在那里活得自在,打得尽兴就是万幸了!
“还会有想吐的反应么?”玩着我的头发,半天不说话冒出来就是颇为焦虑的眼神,眸光聚焦在肚子上,仿佛想把眸子变成伽马射线,看一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好东西般的样子,纯天然的可爱。
“不会了,已经稳定了,就等着咱宝宝出来找爸爸了!”抚着肚子,仿佛感受到那个小生命在里面呆了九个多月的急迫律动,不自禁的傻傻笑开,抬起头却对上近乎发呆的眸子。
定定看着我的紫黑色扉窗,定定闪着魔幻的光,柔和中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场,让我有些莫名的紧张。
“枫?”这么咄咄看过来的眼神,这世上能不被影响的人,估计很少。
依旧没有说话,依旧这样定定直直看着,掌心自卷毛上移到我的腮帮,套着指环的无名指修长优雅,轻轻的戳着我浑圆的满月脸,戳一下,弹出来,再戳一下,继而捏住嘴角的肉,“酒窝,比以前还明显了。”
心,噗通跳着,小鹿,砰砰乱撞着,无意识的动作,无意识的眸子,就已经具备了莫大的影响力,让人在那天然的简短语句里,不断的沉溺。
“都成满月脸了,哪里还有酒窝呢。”胡乱地自嘲,有些苦恼地摸我的肉脸,颦眉,“生完一定要减肥!”
“切。”不置可否的轻嗤,鼻腔里呼出来的“狐狸牌气息”很明白的在向我传达他的潜台词:减肥?你省省吧……
唉……这家伙哪里晓得女人爱美的那股执着呢,哪里晓得再怎么“大唐豪放”,瘦为美的观念还是如此根深蒂固存于心间的传统呢。
罢了,罢了,放弃与他进行这方面的交流,趁还没生产前索性先摸个底吧!“枫啊。”
捏捏细瘦却又坚实的手腕,那块的要比别处更一些,是长期裹着护腕的缘故吧。不自觉的会搓揉那块,以免长期裹着松紧物体导致血脉不活。“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话题其实很久以前就想问了,重男亲女的观念在这里已经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些莫名的忐忑呢。
“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
好家伙,要不就是沉默的狐狸,要不就是惊人的哲人,一句经典的反问,让我瞠目结舌。不知道是要从生物学的角度来从头讲起呢,还是直接理解为:他不介意。
“枫,真的不介意是男是女么?我以为你很想要儿子的。”潜意识里,俗辣的我也多次幻想过将来若是出现流川小枫后我该怎么教育成阳光类型的白痴问题……
“不介意男女。只要……”很干脆的看我,继而突然地深锁眉间,带着突如其来的困扰,清清嗓子,在我不安的等待中,正色,“只要别是狸猫就行。”……
狸猫?有些丈二和尚的发怔,继而意识到某件事,继而回忆起某个画面,也终于理解少爷这没头没脑感慨的源头……
我想,我现在的面部表情肯定相当的诡异,脸部肌肉似乎都在颤动,却不敢太过放肆。
狸猫,狸猫,想起前阵子某人被老妈拉着一起看《包青天之狸猫换太子》时的焦虑与吃惊表情,恐怕这画面将很难忘记了。
“这个……狸猫?……”窝在沙发里,盯着屏幕上寇珠与陈琳的对话,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入戏开始唏嘘的老妈。
“唔,是的,狸猫啊,太过分了!”十二万分的仇恨,老妈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郭槐,几乎要用眼神铡死其N遍……
某人突然不吱声了。又看了半晌如泣如诉的剧情,严峻的锁眉,回过头冲着兀自喝牛奶的我,丢出看完后的感慨,“狸猫,It’s amazing!”
噗……当时我吐奶了,弄得全家老小为之虚惊半晌……
而现在,我又想噗了……可是要忍住,埋下头,很努力地憋住,不能笑!
“干吗?”被抬起下巴,我咬住唇,拼命地忍住笑意,他瞪过来,似是准备质询的开启,却被推开病房门的老妈一把按住了肩头。
“小枫!”中气十足,精神烁烁,惊喜的揉着他的头发,像对待一个还没成年的大孩子般的宠溺,让狐狸先生窘迫的喊着妈妈,却陡然间正襟危坐起来。
“回来了就住家里哦,反正现在床空着,晚上诺她爸过来陪夜。”不由分说的安排,是老妈的一贯风格,我那少爷虽然桀骜,在老妈面前也算是乖得出奇了,“好。”
只一个字,却让老妈很是满意,时间处久了似乎越来越能接受他的寡言少语。对这样的理解与和谐发展,我打心底里充溢着深切的安心。
“妈,枫说不介意孩子的性别,只要别是狸猫就行,嘿嘿!”忍俊不禁,看着他不敢造次惩罚我的窘样儿,愣是越想越逗。
“哦,对了!”我那老妈对狸猫问题倒是异常的平静,蓦然激动地扯起少爷的胳膊就向门外拖,“丫头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今晚浙江卫视有重播,儿子陪我一起看哦!”
于是,我有幸见到一连串动感表情丰富于冷无感面容的经典画面:僵硬,警觉,呆滞,无奈,窘迫,妥协……
“丫头,我们先回去了。”满心都是包青天的老妈兴孜孜扯着无奈少爷的胳膊,回眸对我笑的很是阳光灿烂,“乖乖等爸爸过来陪你哦!”
“好的好的,祝你们看的愉快哈!”我忍笑忍得相当辛苦,恨不能他们快点给我空间的口气让某人非常的愤慨,回头就是数个飞刀眼神唰唰射过来,我又笑嘻嘻地读懂了那句一级警告:回来再跟你算账……
就这样被老妈一路扯出了病房,带上房门前的关心眸光,让心里兀自发烫,那戏剧性的狸猫情节却让我傻傻的大笑开来;我们这白痴之家,处处都可以发现与众不同的经典闪光!
弓起身,靠在少爷细心为我竖起来的靠枕上,那是我们的趴趴熊,那上面有他的男人味,有我的白痴气息。靠着它,像靠着你总是强硬支撑我的胸膛。
儿子,这两个字在心底洋溢着浓浓的甜意。
我那泼辣的老妈,我那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妈,我那拥有满满爱的老妈,除了“小枫”外,最喜欢唤他的称呼,就是充满母性的“儿子。”
不把他当女婿半子,而是直截了当的,儿子。对此老爸完全都没有意见,与他的相处,几乎就是最直率的视作亲生般的对待。不明就里的人们,也许甚至会以为我们家“兄妹另类”也说不定了……
可是,还是好开心好开心的。要谢谢我那可爱的爸妈,爱屋及乌般的如此待你,我怕是几世都难以回报了。也要慨叹你的魅力,是一家人,所以很快就可以像我那样发现你的纯粹你的好吧?
你执着的人生观,你不做作的纯粹样,你掩藏在冰样气息下的水晶心,只会自然而然地让我与我的圈子一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