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暗的念头闪过脑海,苏茗捂起嘴巴:这上面的东西,该不会是……血吧?
到底还是风晔心思清明,眯起眼眸打量了片刻,问道:“这是当年那块沾染了打胎药的帕子?”
“对——”
陈美人红着眼睛点点头,“当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皇上,但是苦于皇后的压迫和威胁,才一直忍气吞声到现在……你们倘若是觉得这一块东西还不够,我哪里还有当时穿的衣衫,皇上应当能够想起来!”
风晔淡淡的插话道,“尽管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虽然不能逼供,可到底也可以让太医分辨出上面的是不是堕胎药,再加上哪个宫女的证据,定然可以让西琼皇后打入冷宫。”
杜唯心赞同的点点头,“对,只要找到了皇后安放证据的东西,就可以翻盘了!”
想到这里,她扭过头去问道,“陈美人,你经常出入椒房殿的话,记不记得皇后一般将重要的东西往哪里放?”
“什么重要东西?”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跟陈美人隐瞒的了,杜唯心就干脆将实情全盘托出,“有人告诉我们,当初敬妃娘娘的父亲是被皇后娘娘的母家冤枉的,所以,应该会留下点文案之类的东西吧?”
陈美人想了想,沉沉的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倒是有点印象,那是在五六年前的时候,当时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朝廷内人心惶惶,我的父亲是个小官,但是却也有所耳闻。”
“当时据说那些在宰相府里面搜刮出来的兵器和刀枪剑戟,其实是皇后父亲的,为了栽赃陷害,就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翻进了宰相府放进去,后来上朝的时候,皇后父亲便状告了宰相。”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敬妃母家的一系列悲剧……
杜唯心其实心里面清楚得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初皇后欠下的,现在所有人都来跟她讨要了。
正想着该如何在椒房殿里面找出证据来,风晔忽然抬起眸:“就算是没有人证,或许我们也可以通过陈美人和那个小宫女,将皇后揭发出来。”
杜唯心愣了愣,“对啊——”
什么事情都要讲求证据,虽然或许证据已经被皇后在当年就损坏了,可是如今他们有着人证,或许以后会有更多的证据,只要这样,不就不用担心西琼皇帝不会相信了?
沉默了许久的苏茗扯唇微笑道,“其实,就算是皇后不醒来,倘若我们集齐了全天下的证据也没有用。”
倘若皇后一直用这种状态长久的过下去,那她永远都会端坐着这个位子,不会下去。
只有西琼皇后这根支柱倒塌下去,才能够将她背后的势力也给揪出来。
有了这个念头,杜唯心和风晔倒是认真了起来,当真好好的熬制草药给西琼皇后用,将枕头里面的玉髓换成了能够静心凝神的薰衣草,只有让她的精神养足了,百日看起来才能不那么萎靡。
这个法子果真很见效,几乎过了不过几五日,西琼皇后的高烧就退下去了,说胡话的次数不仅减少了,清明的时刻也愈来愈多了。
因为不再需要西琼皇后那些个东西,杜唯心和风晔也就不再去椒房殿里面,只是由着熬药,让宫女翠儿定期去取。
“小哥,风晔神医的艺术当真高明,我们家皇后娘娘这才吃了几日啊,竟然就好起来了。”
趁着杜唯心说话的空档,宫女翠儿心情高兴得很,不必然的也跟着杜唯心聊了起来。
“我们家师父的医术却是是很好。”杜唯心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翠儿,你们娘娘近日情况有所好转,那,相比应该不说胡话了吧?”
“不说了,我们娘娘不但不说胡话,而且气色也渐渐的好起来了,今儿晨起还说让我多做些冰糖炖燕窝呢!”
看来,着实是好的差不多了啊——
杜唯心意味深长的摩挲着下颌,看来,也是时候跟西琼皇帝摊牌了。
原本西琼皇帝今日见总是不定期的去椒房殿看看西琼皇后,已平息后宫里的谣言,防止传到前朝去,自从上次看望皇后的时候女人醒过来了,便也没有再顾忌着什么情面,不再去看望。
没有想到他不去看望了,到是风晔他们一行人一起找上门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西琼皇帝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到陈美人和五皇子也跟着过来,不由得惊诧的挑起眉梢,“你们也过来了?”
陈美人怀中拎着一件用织锦包裹起来的东西,缓缓地对着西琼皇帝行了个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五皇子殿下如今的腿已经跟正常人没有区别,看起来更加的翩然如玉:“儿臣参见父皇。”
如今的西琼皇帝,已经格外的看中这个儿子了,微笑道:“都平身吧——”
“谢父皇——”
“谢皇上——”
西琼皇帝叫人赐了座,眼神自然而然的被那个布包给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趁没人看了风晔和杜唯心一眼,瞧见两个人点点头,便径直地站起身,走到西琼皇帝面前,将那包裹里面的东西一鼓作气的给抖了出来。
只见一件米黄色的衣裙从里面滚落出来,抹胸上面的织锦并不怎么精致,跟现在陈美人所穿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相比。
“这是什么?”西琼皇帝不解的皱起眉头,问话声在大殿之上来回的传播。
陈美人忍住心中的悲怆,捡起那件衣衫,向西琼皇帝展现黑褐色的液体,“皇上,当初臣妾跟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皇后娘娘强行灌下堕胎药,而后害死的!”
第一个孩子?!
西琼皇帝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震惊到声音都在颤抖:“什么叫做第一个孩子?什么叫做皇后强行给你灌堕胎药?”
嘉庆公主难道不是陈美人的第一胎吗?为什么陈美人会说是皇后害她堕胎的?
无论西琼皇帝有多震怒,陈美人却已经沉浸在以前的悲痛中,哭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根本就没法回答西琼皇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