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宫里的看不成了,但是带你出宫,还是很不错的。”风晔嘴角的笑意浅浅,“瞧着你在宫宴上滴米未进,现在,应该很饿了吧?”
听到这句话,苏茗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其实她自从背负了“风晔徒儿”这个身份之后,就已经习惯在人前站着看别人吃饭了,虽然今晚公演时间漫长,但是却也习惯了。
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得,现在听到风晔提起,倒是愈发觉得饿得慌了。
她气恼的瞪了男人一眼:“还不是你,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也不觉得饿了。”
现在好了,御膳房和小厨房里都在为今晚的中秋夜宴做准备,根本就没有人给他们在加餐,只能就这么饿着了。
风晔将大掌揽到她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们便出门吃夜宵,也算是对你没有看成烟火的补偿。”
虽然现在夜已经深了,可是长安大街上却还是一片繁华的模样,许多货郎都在吆喝叫卖着自己的物件,还有很多顽童举着手中的糖葫芦和纸风车互相追逐,笑声银铃儿似的,很是热闹。
风晔牵着杜唯心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一前一后的走在拥挤熙攘的人群中,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将对方给看丢掉。
“哈哈哈——”
眼瞧着前方一个胖乎乎的三岁孩童拿着灯笼跟同伴追逐,往人群里面扎堆之际,还不忘回头对着同伴做鬼脸,“你来追我啊!”
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风晔身上,幸而小手及时的抓住了男人的衣衫下摆,才没有摔倒。
杜唯心本来以为,像是风晔这么淡漠的男人不会喜欢孩子,至少不会喜欢这种调皮的幼童,可是没有想到,男人不仅没有丝毫介意,甚至还伸出手臂,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挑眉,“当心撞到人贩子,将你拐了去。”
男童怔怔的望着面前风晔如画般美好的眉眼,沾着糖霜的手黏糊糊的握住风晔的大掌,“谢谢小哥——”
“不客气。”
风晔将男童放下之后,小家伙也没有再客气,便跟着同伴又跑进了深巷里面。
杜唯心促狭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这么喜欢小孩子啊?”
本来以为这家伙看上去这么冷淡的一副面孔,接触到幼童,也会手足无措呢。
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似乎倒是蛮喜欢跟小孩子相处,至少,也算是得心应手。
“小孩子心思单纯,童言无忌,我自然会很喜欢。”风晔再度牵起她的手,“走吧,不是说饿了么,前面就有家馄饨摊。”
杜唯心有些惊诧,这男人这么轻车熟路,倒不像是第一次来这西琼国,竟然连着市井街头有个不起眼的馄饨摊都知道。
杜唯心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并不喜欢吃这些带着汤汤水水的东西,小时候母亲给亲手包,也是推三阻四,吃的很不痛快。
如今来到这里这么久,她在次看到这东西,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了?”风晔拿起勺子,“不喜欢?”
“没有——”
杜唯心拿起汤勺舀了个,微笑道,“我很喜欢吃,看这个样子,味道应该不错。”
她放进嘴中咀嚼,却烫的急忙咽下,眼圈都下意识的红了,“好烫!”
风晔的声音立刻带着怒气和无奈的响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男人扬声道,“老板,麻烦倒碗凉茶过来——”
“来了——”
老板做事很是麻利,立刻到了碗凉茶过来,笑道,“姑娘,人人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其实啊,我们这馄饨也是一样的道理,慢慢吃,我们离收摊还早得很呢。”
杜唯心的小脸带着绯红,也不知道是被馄饨烫的,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老板离开之后,她好奇的问道,“风晔,看这样子,你经常过来吃啊?”
可是按道理说,风晔应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才对,怎么会看起来跟老板这么熟悉呢?
风晔淡淡的道:“未曾来过,只是放才听路人提起,就带你过来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杜唯心点点头,“我还以为你经常过来呢,只可以不能经常出宫,否则我一定将这里所有的小吃都尝试一遍才好。”
风晔不由的摇头失笑,明明刚才还那样决然的想要报复西琼皇后,现在又变了副模样,像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原本他还担心这西琼皇宫会将她变得心机深沉。
不过有他在,无论谁想要在背后动她,都会无计可施。
椒房殿是后宫中后妃规格最大,居住的位置最靠近西琼皇帝勤政殿的地方,是汉代建造的,用椒泥涂墙,有温暖多子的意思,带着辣椒特有的辛辣芳香的气味,自然是后妃的心之所向。
夜凉如水,椒房殿里面灯火通明,床榻上地红色纱帐被风吹的如蝶般不断翻飞,笼罩着灯火,带着些许靡靡的光泽。
已经结束了中秋的宴会,挥去了西琼皇后的尊贵和荣耀,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囚犯。
宫女小心翼翼的看着西琼皇后,自从她踏进这椒房殿之后,就一直呆呆的站在窗户边凝望着天上的圆月,没有说过任何话,也没有任何想要更衣休息的意思,像是在等着谁的到来。
可是明明,今日十皇子殿下已经在宅子里面休息了啊——
皇上……更不可能过来了。
在旁边踟蹰了良久,宫女才试探性的上前道,“皇后娘娘,如今……夜已深了,奴婢给您更衣休息吧。”
西琼皇后默不作声,也算是默认,让宫女心底松了口气,上前去轻手轻脚的帮着皇后脱下沉重繁复的凤袍外裳。
当衣袖脱离**的时候,凤袍上面镶嵌的金珠与碎玉发出碰撞,在深夜里面显得很是突兀。
西琼皇后被搀扶着坐在凳上,她看向铜镜里面的模糊面容,表情瞬间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