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不过是个帮忙研磨药材的小徒弟,但是小宫女只觉得这个清秀的“男子”眼神带着股子清冷的寒意,像是能够看破她心中所想,下意识的一阵心悸,连忙转身,脚步虚软,差点崴了脚。
杜唯心坏心的挑起眉:“哎哟,姑娘你可千万小心点,倘若把脚给崴了,还怎么伺候皇后娘娘啊?”
“唯心。”轻轻扯了下女人的衣袖,风晔沉声道,“药箱里的药昨日已经全部给五皇子用上了,那些银针也没有换新的,敬妃该如何?”
因为进西琼皇宫的时候没有准备太多东西,所以杜唯心原本好不容易在冰心堂带回来的针灸也已经消耗了不少,一个人用一套针灸,不能混着使用,否则毒素则会进入他人体内感染。
杜唯心倒是看得开,耸耸肩道:“能有什么办法啊,拿些针灸用的银针必须要特制的,倘若没有……那就只能找人用普通的银针磨了呗。”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睨了走在前方领路的宫女一眼,那女孩正好瞧过来,对上杜唯心的眼神,差点又把脚给崴了。
“喂,姑娘——”
杜唯心脚步轻快的跟上宫女急促的脚步,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是在皇后宫里伺候得把?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奴婢名唤春桃。”
“哦,春桃啊,这倒是个好名字。”杜唯心给了风晔一个眼神,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瞧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本来应该在椒房殿享福,怎么会被皇后派遣去给敬妃娘娘送晚膳的呢?”
宫女春桃紧张地说道:“回小生,因为……因为奴婢做错了事情,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派遣奴婢去给敬妃娘娘送饭菜。”
真是奇怪,这个男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怎么总是问她这种问题?
春桃暗暗地攥紧了手掌,不管了,就算被识破,有皇后娘娘做她的后盾,大不了,就派人将那风晔神医和这个多管闲事的小生给杀掉!
趁着杜唯心跟宫女春桃说话的功夫,男人的双眸无意中扫过她衣衫摇曳在地上的尾端。
只见嫩绿色的布料上沾染了些许朱红色的粉末,倘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布料晕染不到位。
眼眸慢慢的眯起来,风晔俯下身动作利落的掏出匕首,将一小块布料给撕扯下来,用手绢裹起来藏于袖中,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
杜唯心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心里面便对敬妃这次的突然“昏厥”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她回眸对着风晔低声说道:“倘若敬妃要是真的患了疑难杂症倒是不可怕,怕就怕在,敬妃遭的是人心的毒。”
“你有把握么?”
“有没有把握,你看那春桃的模样不就知道了?”杜唯心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风晔去看春涛走起路来像是在逃离什么的别扭姿势。
风晔知道杜唯心虽然是个小女子,但是心里面有自己的想法:“哟苏很么想法你要提前跟我说好,能够脱身的,我定会帮你挡在前面。”
这西琼皇宫隐藏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倘若能够成功的将毒蛇给逼出来,这自然是最好的,最怕的,就是把了老虎须。
心脏里面漾开暖意,杜唯心释然的露出笑靥:“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冰心阁出来的,不会做事像个小丫头似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到了敬妃所居住的凤藻宫——
三个人站在青苔满生纵横的凤藻宫里面,刚刚踏进院落,就感觉到了萧瑟的夜风扑过来。
尽管不是第一次走进凤藻宫,但是上次虽然很寂寥,但毕竟还是青天白日,现在深夜站在黑梭梭的宫苑里,耳边是猫头鹰的呼啸声,还有老鼠在墙角穿梭的细细簌簌的声响,墙上倒映着树影,怎么看怎么可怕。
杜唯心裹紧了身上的外衫,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春桃脚步匆匆的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