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唯心也不是不明白风晔的心思,难得来一趟西琼皇宫,不狠狠捞一笔怎么行呢?
小女人像模像样的握拳,咳嗽一声道,“师傅,因为五皇子的病情复杂,而且拖了很多年,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天山雪莲,还有千年人参和熊胆凤卵这些昂贵不可多得的药材,自然,多多益善。”
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熊胆……
跟在两人后面的太医闻言,差点没有背过气去:“风晔神医,虽然西琼宫里囊括着天下珍稀奇的宝物,但是这毕竟御药房里面药材都有限,倘若您都拿走了,那到时候万一皇后或者是其他妃子有什么急症,我们该怎么交代啊?”
杜唯心假装讶异的瞥了他一眼:“太医您这话说的,五皇子乃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难不成他的命,就要比那些嫔妃的命要轻贱?”
太医额头上冷汗涔涔:“小生,本太医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五皇子不过就是腿疾,何必需要这么多的药材?”
这些药材别提国库了,就连他看着,都提皇上感到肉疼。
再者说了,那五皇子已经残废那么多年,无数能人去给他瞧过病都说不行,他就不信,这什么年纪轻轻的男子就能给他瞧好了。
现在天色已晚,风晔也懒得跟太医多多纠缠,便将那块通行令给拿了出来:“皇上有旨,给五皇子治病乃最为急切的大事,我们要什么,你尽管拿出来便是。”
“噗通——”
太医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喊道:“老臣……遵旨。”
凤藻宫内——
静静的坐在长廊上冰冷的石桌上,敬妃用手肘撑着脑袋,已经长至大腿**的墨发未经烫染,带着亮亮的光泽,没有盘成发髻,就那么倾泻下来,像是夜晚惑人的妖精,明明不沾俗尘,却依旧带着媚意。
“吱呀——”
陈旧的红色宫门被从外面打开,软底绣花鞋踩着冰冷的瓷砖前来,敬妃听闻声响,懒懒的直起身子:“总算送来了,倘若在晚上半个时辰,本宫还真以为这顿饭得明个儿清晨才能吃到呢。”
送饭的是个新面孔,模样有点熟悉,敬妃抬眸扫了她一眼,也没心思去细想:“今晚吃什么?”
“猪肚汤,米饭和金丝银耳羹。”虽然以前没有给敬妃送过晚膳,但是在这西琼皇宫中带着的人都知道,这敬妃跟冷宫中的妃子没什么两样,说话便冷冰冰的。
“菜色挺丰富啊。”习惯了这样的冷言冷语,敬妃也没有介意,那张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笑意,孩子似的欢喜,看的宫女的脸色稍微黑了下去。
她打开饭盒勾勒着漆的盖子,凑上去用鼻尖闻了闻:“好香,许久没有吃到肉了——”
自从她来到这里,这群刻薄的小丫头就偷着给她将分内的俸禄偷偷减掉,这也就算了,还是天半个月没有肉腥,如今见着个猪肚汤,就差点迷得她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玉手执起筷子,敬妃刚要夹菜,却发现哪个宫女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快步离开,反而站在自己身旁,灼灼的盯着自己。
莫名的觉得面前原本汤色油润诱人的猪肚汤和金丝银耳羹莫名的有些没有胃口,敬妃慢慢的放下筷子,道:“成了,饭你也给我放下了,本宫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也没什么赏钱给你,你就赶紧撤吧。”
言外之意,没有钱给你,你就赶紧走吧——
宫女有些不甘心的收回视线,道:“敬妃娘娘,这些菜是奴婢亲手做的新菜式,还未曾有人尝试过,奴婢想等着敬妃娘娘您尝完,给奴婢点改进的意见。”
亲手做的新菜式?
敬妃将这几个字在嘴中细细的琢磨了几遍,忽然面容上的表情产生了微微的变化,对着宫女挥挥手道:“成了,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本宫进屋吃,这里风大,待会儿吃完之后给你答复,这样成了吧?”
尽管不能亲眼看着敬妃吃下饭菜,但是毕竟女子说待会儿给自己答复,宫女也没有再说什么,做了个万福道:“是——”
敬妃端着餐盒走进殿内,“砰”的将门关上,将自己跟外面那个宫女隔绝成两个世界。
探过身子从窗柩里面看到敬妃端着餐盒进了寝殿,宫女呸了一声道:“哼,现在不过就是个被关在冷宫里面的老女人,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装腔作势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摆什么架子?”
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殿内就传来了瓷碗噼里啪啦摔碎的清脆声音,刺耳而清晰的在殿中回荡起来。
宫女浑身一凛,欣喜又紧张的上前敲了敲门:“敬妃娘娘,敬妃娘娘,您怎么了?”
“救我,救我——”
清冷的殿内传来敬妃痛苦的嘶吼声,带着求救无门的绝望和虚弱,“快帮我去叫风晔神医,快点——”
宫女扣着门扉的手有点犹豫,皇后娘娘吩咐过,叫敬妃将这些饭菜吃下之后,就不用再管其他的事情了。
但是仔细想想,倘若风晔神医过来之后敬妃正好死了,大可以说是风晔神医医术不精所致,这样的话,皇上动怒,说不定能够借口将风晔神医处死,五皇子没得医治,也可以出掉皇后娘娘心头的疙瘩了。
想到这里,宫女脸上闪过得意,立刻提着裙摆转身向着殿外跑去。
宫女的身影穿过殿外之后,那凄婉的呼救声就戛然而止——
敬妃慢慢的从美人榻上撑起身子,**着双足踩着寒冰似的地砖来到门前,带着些许媚意的容颜被从窗柩里面探出来的月色照的有点苍白。
她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又是何必呢,敬妃已经落到这地步,何苦要赶尽杀绝,让自己的手沾血?
杜唯心和风晔刚刚合衣睡下,没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宫女焦急的呼喊声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风晔神医,风晔神医救命啊!”
“又有什么事情啊?”杜唯心揉着朦胧的睡眼从床榻上坐起来,因为刚刚睡下就被人叫起来,所以火气有点大,不耐烦的披衣起床,“这西琼皇宫就没一日平静的时候,真是闹腾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