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是个好方法,杜唯心忍不住小声的道:“风晔,你这人也太腹黑了吧?”
这句话脱口而出,男人自然是不理解什么叫做“腹黑”:“腹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杜唯心咬着嘴角笑道,“是说风晔你聪明机智,冰雪聪慧的意思。”
男人定定的望着杜唯心因为笑意而弯成一轮月亮的明亮眼眸,尽管明明知道女人这是在敷衍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跟着勾起薄唇,心情好了许多。
敬妃的母家是原来掌握朝廷重权的宰相世家,但是后来因为势力过大,谋权篡位的意图蠢蠢欲动,就被西琼皇帝联合朝廷其他忠臣,硬是给宰相扣上了顶“莫须有”的罪名,便赐毒药处死了。
后宫中的女子都很势力,一是看皇上的荣宠,二是看母家的出身。
而敬妃最初的时候因为娇媚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很受西琼皇帝的疼宠,只可惜父亲被处死的时候她圣眷正浓,所以导致后来备受冷落,直到现在也不得宠,当初的凤藻宫,也成了变相的冷宫。
杜唯心虽然之前一直待在宫里,但是也没有去过名副其实的冷宫,绣花鞋刚刚踏上凤藻宫雕刻着莲花的地砖,脑海里面闪出的第一个字就是“荒凉”。
庭院里面没有人打扫,几个原本栽着妖艳荷花的水缸此刻已经空空荡荡,只在底层生着薄薄的一层青苔,琉璃瓦当上面落了厚厚的灰都没有人打扫,只有墙角那棵樱花树此刻还生机勃勃,飘下来的樱花烂漫,为这荒芜的院子里平添了几分春色。
杜唯心踏着飘落在地上的花瓣往前走了几步,她心里所想的“荒凉”,并不是指这院子,而是这里的人心。
人心都已经荒芜了,住的地方还能生机勃勃吗?
只见门口连个看守的宫女都没有,太监也没有进去通传,只是敲响了门扉,拉长了声调道:“敬妃娘娘,风晔太医已经到了——”
一个晴朗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快请风晔神医进来。”
杜唯心有些奇怪的跟风晔对视一眼,这敬妃娘娘的声音并没有萎靡之色,反而听上去很是清朗。
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杜唯心在心底暗暗道,又那个妃子被打进冷宫后,还能兴高采烈的?
风晔似乎没有听出异常,对这太监微微颔首,大掌轻轻推了下杜唯心:“还愣着做什么,进去吧。”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绿荷宫装的小宫女,面上的表情跟着清冷的凤藻宫一样,平静而冰冷。
风晔跟杜唯心刚刚步入殿中,就感觉到了股子莫名的寒意,像是让人浑身的寒毛都耸立起来了。
杜唯心忍不住攥紧了风晔的衣袖,长期处在这种阴暗潮冷的环境中,不得病才怪呢。
这西琼国皇帝也真是的,就算再怎么膈应敬妃的母家,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也该给点妃子的待遇才对。
但是女人转念一想,敬妃的父亲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西琼皇帝却还保留着敬妃的名分,还让她住在这万妃之首的凤藻宫,应该是想要故意让她回想起当初荣宠的时候,暗自伤神吧?
她叹了口气,倘若真的是那样,那西琼皇帝未免也太狠——
风晔是皇子,自然幼时少不了会被送去北方雪国接受锻炼,强健筋骨,并不觉得有什么寒气逼人。
他握起杜唯心的小手,感觉到瞬间的凉意,皱眉问道:“怎么手这么凉?”
外面还是盛夏,杜唯心的手却仿佛是寒冬腊月天没有带暖炉冻了一宿一夜似的。
“我体寒,所以一接触到阴凉,手的温度就会迅速下降。”杜唯心小声地说道,“没关系,等到过一会儿出去就会暖和了。”
远远地,杜唯心就瞧见了内殿的美人榻上斜斜的侧卧着一个身形妖娆的美人儿,繁复的云髻上没有厚重的金钗凤冠,只点缀着零散的几枚珍珠流苏簪,只着一袭单薄的夏衣,披着条纯白的狐裘。
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以来,杜唯心美女美男见多了,也就不那么惊奇,但是现在隔着层藕色珠帘看向敬妃时,差点以为是幅画——
倘若不是已经知道敬妃姿色出众,她真要以为面前的人是狐精妲己变作的。
风晔的眼神定定的看了几眼,却并不为所动,微微的颔首道:“敬妃娘娘——”
“你就是风晔神医吧?”敬妃的姿态未动,依然那么慵懒,“本来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没想到竟是个姿色出众的男子。”
忍不住微微抽动嘴角,杜唯心冷汗,这敬妃娘娘,说话也未免太直接了吧?
这哪里像是被打入冷宫,被灭九族的妃子啊,明明像是宠冠六宫的皇后……
风晔依旧很淡定:“回禀敬妃娘娘,草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医术精湛,仅此而已。”
“你这样的男人,我倒是很喜欢——”
敬妃红唇内发出欢愉的笑声,披着狐裘起身,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撩起帘子,露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倘若本宫不是妃子,倒是可以考虑跟你云游四海。”
敬妃生的很是美艳,妖娆的桃花眸勾人心魂,红唇不然自丹,小脸精致而又尖削,尤其是眼角又一颗朱红色的红痣,更是将她整个人都衬得不可方物。
尽管是这样,但是瞧见风晔被敬妃若有若无的**,杜唯心有些不悦的抿起唇,冒冒失失便抢话道,“只可惜敬妃娘娘已然陷进深宫,跟风晔云游四海的事……还是交给草民吧。”
忍不住被杜唯心稚气的话给逗得勾起嘴角,风晔握着女人的手稍微紧了紧。
她的这种反应,他可不可以认为是……在吃醋?
“哦?”敬妃并没有介意,而是饶有兴致的挑起远山眉,“这么说,你们是一对儿?”
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杜唯心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窘迫的低头解释道:“回禀敬妃娘娘,我们……我们都是男的,只是师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