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受到暗河中黑鱼的侵扰,谁也不敢靠河岸太近,于是便保持着与河岸十米左右的距离。慢慢地朝桥的位置走去。
走到近前,袁帆意识到这桥并非完全天然形成的,因为桥下有一一段人工开凿的台阶,一直通往桥面。显然是后来的人力在先天的石桥上凿出来的,为了方便行人上下。
金贝勒上下看了几遍,抬腿就要往桥上走。唐玉郎连忙伸手拦住了金贝勒:“等会儿,万一有什么机关呢?”
“我们不走怎么知道有没有机关?”金贝勒反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先看看有没有机关,然后再走。”唐玉郎解释。
不过这种解释对金贝勒就是鸡同鸭讲——因为金贝勒的回答是:“我正在一边走一边看。”
站在金贝勒身旁的袁帆没有说话,也没有拦着金贝勒,因为袁帆感觉这样一个地方不太可能再有机关了,一个是这地方本就应该是“知情人”的出口——不知情的人是不会凿开墙壁找到这个出口的。所以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应该算是‘自己人’。逻辑上不该给自己人下陷阱。另外,这个地方下面是一条暗河,上面空间还较为宽敞,石桥本身还是天然所成。所以,有机关的概率不大。
金贝勒没理会唐玉郎的惶惑,只迈步走了上去。谁知道刚走了三步,金贝勒忽然‘哇唔’的大叫了一声。胳膊在面前抖了好几下,好像要赶走盘旋在眼前的苍蝇。
“看见没,看见没?”金贝勒回脸连问了两遍。
金贝勒说这话的时候,唐玉郎看着罗汉,因为他想等罗汉走了他再走。袁帆看着唐玉郎,因为他想看看唐玉郎脸上会不会显得很焦躁。而罗汉则在系鞋带。
所以,谁也不知道金贝勒为什么忽然大叫一声。当然,即使金贝勒大叫了一声,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了,因为他经常一惊一乍的。
“我说正经的呢,你们看见没,有个东西飞过去了!”金贝勒嚷嚷道。
“葫芦娃飞过去了。”唐玉郎接道。
“去你的吧,我说正经的呢,真有个东西飞过去了,我没看清,一个小黑影。”说到这儿金贝勒想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不可能是葫芦娃,葫芦娃不会飞。”
袁帆本来对金贝勒说的话半信半疑,听金贝勒最后说的那句葫芦娃,心想多半又是金贝勒扯淡。便迈步也往上走去。
走到桥面上,发现整个桥面大概有两米多宽,因为没有任何扶手,因此往下看那缓缓流淌的河水时,多少有些叫人恐惧的感觉——倒不是说这桥又多高,主要是河里的黑鱼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太大。
“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金贝勒一边走一边还在用矿灯四处照,似乎要找到刚才他看到的那个黑影。
“哎!”罗汉伸手拉了一下金贝勒。因为金贝勒只顾着四处看,忘了脚下,若不是罗汉这一拉,金贝勒整个人就得掉下去。
“我勒个去!差点成失足青年!”金贝勒捂着胸口,看着下方的河面,骂道。
“你丫已经是失足青年了。”唐玉郎讥讽道。
金贝勒不知是真的吓了一跳还是懒得回应唐玉郎,对这句话没做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往前走去。但还是没有放弃四处张望。
很快,一行人过了桥,发现前方还有一个足有十来米高的洞口,看起来像是两旁的悬崖堆到一起形成的巨大缝隙。袁帆左右看了看,暗河往前流淌,但河两旁裸露的河岸面积却随着河流的延伸而萎缩,不远处,所谓河岸,都成了垂直插入暗河的石壁。
显然,眼前的这个巨大的石缝,是唯一的路。
袁帆抬头照了照上方,想再估计一下石缝的高度,刚低头的那一霎那,袁帆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袁帆不确定那是什么,但肯定有个东西,倏地从他视野的一角划过,飞进了那个石头缝里。
袁帆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
“咋的了?”罗汉问。
“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什么东西?”
袁帆摇了摇头:“没看清。”
“看,我说的吧,你们还不信,真的有东西,我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就一个小黑影,一闪就没了。”金贝勒帮腔。
罗汉望着上面的石缝,经历了之前的凶险,罗汉脸上也挂了几份隐隐的担忧。
唐玉郎也上下看了看眼前这巨大的石缝门,声音略有些颤抖:“这要是里面有个什么怪物,咱一进去,它把洞口一堵,那就是瓮中捉鳖啊!”
“嗯,瓮中捉十三哥。”金贝勒把‘鳖’改成了‘十三哥’。
“你丫怎么整天就知道打岔,我说正经事呢!”唐玉郎情绪有些激动。
金贝勒嘿嘿一笑:“要不然十三哥你先进去,兴许里面的怪兽抓住你熬了汤,就不吃我们了。”
“你当十三哥是唐僧呐~”袁帆没忍住接了一句。
“哎!又出来一个!”罗汉的低喊声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
“哪儿呢哪儿呢?”唐玉郎奋力转动着脖子,担心可能发生的袭击。
“飞过去了,在……”罗汉扭动着脖子寻找着目标。
“我看见了,在那儿!咱不如把它打下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鸟!”金贝勒一边嚷嚷一边卸下了背包,又开始脱外衣。
“你脱衣服干啥?卖春呐?”罗汉纳闷地问。
“咱拿衣服给那玩意儿扣住啊。”金贝勒一本正经地答道。
“那咱得先把那东西给打下来……”罗汉说着俯下身子,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胳膊一甩,小石头带着风声直奔半空而去。
那石头直奔空中飞行的怪东西而去,眼看就要打中了,可那黑不溜秋的怪东西在石头即将打到它的那个瞬间,忽然猛地一个急转,竟然就这么躲了过去。
因为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矿灯的灯光实在有限,袁帆只能看清一个大概手掌大小的东西,黑不溜球的,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鸟,或许是像黑鱼一样,是个在温泉附近生存的怪异动物。
“还挺灵巧的,该不会是什么吃人怪鸟之类的东西吧?”金贝勒嘟囔道。
“一人拿一几块石头,等它再飞过来,咱一起扔。”罗汉一边说一边捡起了几块石头,但脖子仍旧在不断调整矿灯的方向,使灯光一直能找到那只怪鸟。
那怪鸟兜了几个大圈子,终于又往洞口的方向飞了回来。
“我说扔,咱就一起扔一块石头,然后看它咋躲,再扔第二块,看还砸不下来!”罗汉吩咐道。
那黑不溜秋的怪鸟越来越近了。
“扔!”罗汉大喊一声。
第一波,四块石头都没有砸到。被它灵巧的躲开了,但是飞行速度却难以避免的陡然下降。
几个人哪能再给它机会,不等第一波石头落地,第二波石头已经飞出去了。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怪鸟被金贝勒的一块石头砸个正着,应声落地。
还好,没有掉进河里,掉在距离河岸大概三五米的地方。
金贝勒掂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往上凑,可还没等走几步,罗汉就从身后大步流星地赶了上去,几步就走到了那怪鸟掉落的地方。
袁帆就跟在罗汉身后,等凑得近了,也看清楚了那东西……
“这,这!这什么?啊?”跟着凑上来的唐玉郎看着那个被砸中的怪鸟,大呼小叫。那怪鸟没吓着袁帆,反倒是被唐玉郎的嗓门给吓到了!
“哎呦妈呀,这,这地方的耗子怎么长翅膀?长翅膀啊!”唐玉郎脸有点儿绿,像是见了外星人似的。
金贝勒同情地看了唐玉郎一眼:“那是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