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颈村到神仙婆婆的家里,不过十几分钟车程。
只是,那神仙婆婆住在山里面,车子进不去,要走上近半个小时的山路,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近十一点钟了。
神仙婆婆住的地方十分简陋,用竹块围成的院墙,包裹着三间茅草屋,坐落在一片翠绿的竹林前。
院子中央,种着两畦花草,此刻那粉红色的小花开得正旺盛,一团团,一簇簇,显得十分好看。
既然我们是来拜访,自然不能够失了礼数,段思齐直接走到了院门前,轻轻叩响了那道竹门“请问,神仙婆婆,在家吗?”
屋内,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们。
段思齐又叫唤了几声,仍旧没有人回答,不由得疑惑地朝我们看了过来。
竹门是虚掩的,我们推开门走了进去,顿时一阵山风吹过,不仅仅带着淡淡的竹子的香味,亦是带着一些花香,顿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只是,陈一叶却变得眉头紧皱起来“不对,这里,有股,很奇怪的气息。”
很奇怪的气息?
我不由得疑惑地朝陈一叶看了一眼,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显然,段思齐肯定是感觉到什么了,此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走到了那茅草屋的跟前,推开了门。
屋内,居然泛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当时来萧县的车上,我们还跟七舅公马长来聊过这个神仙婆婆,知道她是一个十分爱干净的老人。
一个爱干净的老人,住在这么幽静的处所,门前还种着香花,不可能会让自己屋子里面,臭烘烘的。
而且,这臭味,还有些奇怪。
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段思齐走进了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意外,方才让我们进去,不过显然,他依旧十分小心谨慎。
“思齐哥,你有发现什么吗?”我四处打量了一阵,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感觉。
而抬头的时候,却是发现,陈一叶和段思齐的目光,都落到了这间大厅旁的一个小门。
越靠近小门,那股臭味,也就变得越明显了。
我突然,心中一惊,突然想到,那臭味是什么的味道了。
是尸臭。
之前那股不祥的预感,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
神仙婆婆,恐怕真的遭遇不测了。
段思齐已经推开了门,而我们,亦是看到了,在那床板上的尸体了。
一个干瘦的女尸正躺在床上,约莫七十多岁年纪,整个脸庞都爬满了松树纹的皱纹,上面还长着许多褐色的斑点。
老人的额头上,居然还有一道伤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此刻还留下了深褐色的血迹。
第六条人命了。
“啊?神仙婆婆真的死了?”马文全见状,已经惊声尖叫了起来。
段思齐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一眼道“水生,你先陪马先生出去休息会,顺便打电话报警,这里有我和一叶就好了。”
让我去给马文全当保镖,我心中还真有些不爽,这大白天的鬼魂肯定不会出来,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我却不得不服从段思齐的话。
此刻我在这屋子里面,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我和马文全在外面太阳底下等着,没多久警察亦是到了,段思齐和陈一叶亦是从屋内走了出来。
帮着录完口供,我看了看段思齐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很干净,这神仙婆婆的鬼魂已经不在了。”段思齐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方才又喃喃道“如果不是这神仙婆婆捣鬼,又会是什么人呢?”
似乎,线索又是戛然而止,我们之前的推断又全部断了。
不过警察的验尸结果,却是让我们大吃一惊,那神仙婆婆的死因,居然是高空坠落而忘,她的骨骼和内脏,都已经碎了,而且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
马文全梦到的,居然,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神仙婆婆的尸体,为什么又会消失,又会出现在家中呢?
难道,是当时她没死,自己跑回来呢?
可是,似乎,亦是解释不通。
而且,马文全梦到出事是在昨天,可是为什么法医说,神仙婆婆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呢?
丝毫没有头绪,而段思齐决定,带着我们,等到半夜的时候,再去那工地上看看,或许可以找到那杀人的鬼魂,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既然我们决定在龙颈村住下来,自然也就是住在了马文全家。
七舅公马长来对于我们的到来自然是十分欢迎的,而当听说神仙婆婆昨晚遇害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到他那紧张的神色,虽然仅仅是一瞬间,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我和段思齐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这七舅公马长来,似乎,隐瞒了什么东西。
段思齐谎称要再等一个星期,到下个星期五的时候,我们再去工地上蹲点,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乱,而私底下却偷偷叮嘱我和陈一叶,要时刻注意马长来的动向。
而且,我们今晚就要行动,赶紧将那只梦靥杀人的鬼魂找出来。
我知道段思齐晚上要带我们去工地,所以并没有什么睡意,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多,同床的段思齐没有动静,似乎睡的正香,倒是院子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透过窗户,我看到,七舅公马长来,居然披着衣服,提着手电,朝后面的牛圈走了过去。
这大半夜的,马长来去牛圈做什么呢?
难道,是半夜里面睡不着,想他老婆了,去看看那些牛,权当一种思念的寄托?
“走,跟上去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段思齐居然醒了,此刻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若不是他的动作快,飞速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恐怕我已经吓得惊叫起来,亦是要引起马长文的警觉了。
掩开门缝,却发现陈一叶亦是从她房间闪了出来,看来她亦是发现不对劲了。
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跟了上去。
来到牛圈的外面,里面已经亮起了昏暗的灯光,隔着窗户看过去,马长文正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了母牛的跟前,长叹道“爱莲啊,都快五十年的事情了,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告诉文全呢?”
听到马长文的话,我们不由得都是一愣。
看来,他还真是,隐瞒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