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似乎开始弥漫一股臭味,让人很不舒服,我无法判断是否是尸体的缘故。
搜查结束,依然找不到钥匙下落,这次完全撇清了王大庆的关系,可以肯定钥匙已经不在王大庆身体里。
“够了,别再弄了。”虎子直接用手将残局收拾了一下,然后在尸体旁蹲下来,用手抹过王大庆的脸,帮他把眼睛合上,这大概是作为老乡的唯一帮衬。
“张好运!看不出来你心真宽啊。”虎子挖苦说。
“杀他的人又不是我!要我说几次,我只是想帮大家出去,当然,这事儿的确也有些过。”言罢,他朝着王大庆的尸体鞠了一躬,然后非常平静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走投无路了,没有选择。”
虎子狠狠瞪了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
张好运将双手紧贴在墙壁上,利用流淌下来的液体清洗双手,无论怎么洗,他似乎总不满意。
我们五个人,余下来的时间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计时器上的时间显示只剩下19个小时。
蒋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虎子监视着我,海大头埋着头浑身发抖。
大家都在等死吗?
“哎,果然还是没有!”蒋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张好运盯着她,气道:“果然?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答案?”
蒋丽说:“我不知道,肚子没打开之前谁知道真相呢?除了提前翻找过的那个人。如果没有钥匙,王大庆就是被人害死的,有人早前偷了他的工具,现实很讽刺啊,他败在了偷上,别人偷了他,而且害死了他。偷走他工具的人,让人误以为钥匙藏在他肚子里。
“不是每个人都有工具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好运抓狂起来,“那到底有没有钥匙啊?”
“着急也没用,钥匙肯定还在。”蒋丽说:“录音一定是真的,不然没法玩,但我们翻遍了所有地方还是没有结果,所以我认为钥匙一定还藏在某个人身体里。只是他一直忍着剧痛没有不表现出来,因为他在听到录音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打死都不会说出来。如果不说,那我们没有办法。再等等吧,也许会有结果,凶手比我们还急。”
“等?只有19个小时了!好吗?”虎子摊手,“余晖说当时除了老秦,还有人靠近他,但是可以确定我们都在原地没动,那么会是?”
“如果是鬼,我认!”
蒋丽说完走到我身边坐下,小声说:“还好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嗯。”
“这么坐着好累,我很想睡,但又不敢睡。”她慵懒的吸了口气说:“我都还记得弟弟小时候替我捶背的样子,他很乖的。”
蒋丽有个不完整的家庭,她怀念过去吧。
“这件事你怎么想?”她问我。
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有工具,如果有人身体里藏有钥匙,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那么偷走王大庆的工具就在情理之中了。我们这么多工具,什么最有价值呢?我的墨镜完全没用,虎子的手套也是,老秦那支笔更没什么价值,炸弹谁都不敢碰,你的美工刀应该被人惦记,但是没有被拿走,可能是你清醒的早的原因没给他机会。所以是手电筒!你一早就想到了这些,难怪你很早就开始怀疑张好运。”
她点点头,“对,我是这么想过。但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最重要的反而是食物!”
她沉吟了片刻又说:“有个线索,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什么?”
我心里一颤,难道大家了解的情况有偏差?
“不出意外的话,老秦那支笔是他自己带来的,他身上的工具其实不是笔,是其他的东西。”
“其他东西?等等,你怎么知道?”
“他那支笔我见过,以前在生活区我见过唯一的一支,并且我在鼻头留下了一个掐痕,所以我敢肯定,那支笔是他从生活区购买的。”
“也可能是关我们的人从那里拿走的啊?”
“不不,我也想买那支笔,后来我打听到被老秦买走了,我遗憾了好几天呢。想写日记来着,我是新闻工作者嘛,铅笔是我搜老秦尸体发现的,和生活区那支惊人巧合,也吓了我一跳。所以铅笔并不属于七个工具中的一个!”
“不属于?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寒声说:“我在想,那个面包才是工具,是老秦从张好运身上拿走的,然后藏到了地板下?他最先醒过来,完全有时间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样东西,而他没有,但他肚子一阵阵发痛,所以他大概知道了一些坏结果,为了掩饰肚子里的东西,所以他拿走了王大庆的面包,同样为了掩饰自己的肚子痛,所以自己给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所以钥匙可能在……”
我骇然道:“你难道想?”
蒋丽面无表情,冷然道:“知道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吗?我受够了,而且再也不想经历了,所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而不是等死。在钥匙没有出现之前,凶手是不会罢手的,所以我们尽量找吧,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我说:“也包括老秦吗?”
我倒吸了口凉气,实难相信这种事情,一步步发生在眼前。
然而他就发生了。
“大家再来做个举手表决吧。”蒋丽拍拍手,提议道:“我提议在老秦身体里找找钥匙,你们怎么看?”
张好运首先抗议,“打死我都不会再找了。”
蒋丽说:“这次不用你找,放心。”
张好运立马举手,“那我赞成。”
“都能明目张胆做这种事了!这跟凶手有什么区别?哎!”海大头摇了摇头。
张好运问他:“那你到底赞不赞同?”
海大头低着头,“我不知道,你们就当我是死人吧。”
有一种赞成叫弃权。
虎子倒是让我感到意外,他说:“我反对!”
“反对一票,赞成两票,所以找找看吧。”
虎子指着我,“他还没投票!”
蒋丽说:“他是嫌犯,没有资格。”
话音刚落,哒。
灯,突然熄灭。
屋子再次暗下,这一次我彻底绝望了,我已经失去了行动力,这意味着什么,我清楚。如果对方想干掉我,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当然知道凶手不是我,是谁,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