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刻,我清醒过来,脑袋还是有些犯晕。
身边有人说。
“我们在哪儿?”
“看格局不像医院了。”
“不是医院?难道我们出院了?”
“不会,绝对没那么简单,你看这里还是封闭的。”
我听到两人谈话。
“先叫醒大家吧。”
“对。”
很快,有人过来推我。
迷糊中,我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女人的面孔,没记错的话她是病号里为数不多的女性,4号。
“没事吧?”
她俯身问我。
她胸前戴着一个十字架吊坠,在我面前晃着。
我揉了揉额头,疑惑道:“这是哪儿?”
“不知道。”女人也是一脸不解,看来没有人知道原因,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疑问。
不久,所有人的清醒了,大家面面相觑。张好运,老秦也身在其中,和我一样疑惑。
我起身观察周围的情况,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悬着,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却不见蜘蛛。
这是一个长方形房间,六面全刷上了深黑的油漆,看着不详,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房间任何挂件都没有,灯光映衬在墙壁上,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道门,有人试着拉了拉,发现上了锁。
人群里,有张好运,老秦,海大头,王大庆,虎子和刚才那名女性,她叫蒋丽。
一共七人,我和其他人都有过接触。
张好运和我都十分忌惮老秦,一想到他之前的样子,说心里话,我有些怕他。
“把我们扔到了这个鬼地方,一定是医院干得。”
听老秦开口说话,我心里踏实了不少,老秦至少目前来看是正常的。
“老秦,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张好运问老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很好啊。”老秦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异常,难道当时真的是鬼上身?
我想了想,暂且叫张好运不提这个,怕就怕老秦又发疯。
海大头抓着脑袋蹲在地上,惶恐道:“送我回去,送我回去!”
王大庆也说话了,他问:“怎么一醒来就到这儿了,你们以前谁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们大部分人看向了老秦,他最有资历。
老秦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们呢?”
众人摇头。
我提议说:“我们找找看吧,看怎么出去。”
于是,除了海大头,所有人都开始在房间里寻找线索,我们走来走去,影子在墙壁上拉长,灯光实在不太亮,有些角落看着很黑,恐惧一直缠绕心中。
我和张好运十分担心老秦,他当时真的差不多要活吃我了的样子。但我们商量好绝对不能刺激他,所以我们两个都不谈他的事情,也不提那些尸体画像。
大家都是住院病人,早已养成了一种习惯,面对突发状况不会大喊大叫,海大头胆子最小,但情绪还算稳定。
众人找了许久,无果。
“都休息一下吧。”老秦是过来人,这七年中,经历了太多事情,没法想象,所以他是最沉着冷静的人。
他压压手,“别太浪费体力,我们要保证有人进来的时候,我们能够对付他们。”
大家相继坐下,都有些累了。
老秦靠着我坐下,关心说:“还好吧?”
我笑了笑:“没事,我撑得住。对了,老秦你饿吗?”
在进来之前,他就厌食了很久。
老秦抬眼看了会儿电灯,回忆着说:“我有过一个星期不吃饭的经历。”
我诧异起来:“那么久不吃饭?”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就失去了痛感,饿也算一种痛吧,我有时候会忘了吃饭,能活到现在跟中奖似的。”老秦用手对着电灯比划了一下,“小余,你说我把这灯泡想象成太阳的样子,能不能画出阳光的感觉?到时我给你画一幅。”
这时候他还考虑画画,我苦笑了一下,说:“你忘了,你送过我一幅画,就是红色的太阳。”
红色的太阳?老秦嘀咕了一句,摇摇头:“我怎么不记得送过。”
老秦连这茬都忘了,那送我画的人是谁?是他身体的里附着的鬼马?据说死人眼里的月亮才是红色的,那幅画其实是月亮,红色的月亮!
我倒吸了口凉气,警惕起来,找了个机会赶紧远离老秦。
我来回走动观察起周围来,黑漆遮盖了原本的墙砖的颜色,但仔细还是看得出墙砖原来的纹路。
那个蒋丽突然喊道:“大家过来看!这是什么?”
我走过去问:“有什么发现?”
她指了指脚下:“你看。我刚踩在上面,地砖就裂开了,下面好像藏有东西。”
“你的脚没事吧?”我看她揉着脚踝,我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没事。”
这时,张好运已经趴在地上查看起来,片刻后,他说:“好像是食物。”
“都起开!”
虎子像推土机一样轰了过来,一把推开我们几个,他伸手从地砖下的空槽子里掏出了一块面包!
虎子两眼放光,“面包!奶油面包!哈哈,饿死老子了!”
他就准备开吃。
我阻止道:“你确定能吃?你看看周围,这个鬼地方。”
虎子一下就被我唬住了。
蒋丽分析说:“看包装应该没问题,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小麦面包,而且,对方如果要害我们,何必大费周章把我们弄到这里,再藏一块面包到地砖下,让我们找到,然后毒死我们?太麻烦了。”
“嘿,这个妞不光胸大,还有脑!”虎子称赞了她。
张好运提议说:“我有个建议,面包有毒没毒先不管,应该让一个人来专门保管,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能动。”
虎子一挥手,“麻烦!那这个东西我保管了,大家没意见吧?”
虎子身强力壮,平时就欺负人欺负惯了,这里除了我反抗过他外,大家其实还挺怕他的。
大家默不作声,我也就没办法了。
有了第一个面包,就会有第二个面包,这是思维惯性,所以大家热情很高,因为在住院部是根本没可能吃上一口奶油面包的。大家积极地展开地毯式搜查,就连海大头都找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的热情逐渐熄灭,根本没有第二个面包出现。
张好运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着,这里唯一的女性蒋丽,她表现的和老秦一样冷静。
老秦说:“大家歇会儿吧。”
他就像个工头。
蒋丽找机会问我一个问题:“我听说了,在来这里之前,你被丁磊约谈过。你们谈了什么,谈了院长吗?为什么要把我们转移到这个地方?”
“这个……”我有些不好回答,丁磊说过,利用“临床试验”给我创造机会找到凶手,哪知道啊,他直截了当的把七个人弄到一个屋子关着,还不给吃的。
想饿死人?另可错杀,不可放过?
老秦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他捏了捏鼻子说:“蒋丽,你不要为难小余,小余也不知道答案的,我们都是玩具,不需要被玩弄的理由。”
“你这个老头,这个比喻还真没法反驳!”蒋丽苦笑道。
丁磊口中的“临床试验”就是这个?
我最大的疑问,丁磊叫我揪出凶手,不管是人是鬼,这里的人我都认识,这是看得见的。
看不见的呢?是指老秦身体里藏着的鬼吗?